不應該在這個寒冬死去。”
帕林·冬堡沉默了兩秒鐘,慢慢說道:“面對神明的惡意,凡人就是這樣脆弱。我們的祖國需要浴火重生,而你所看到的……就是火焰炙烤的代價。”
“我只看到了毫無意義的消耗,漫長的拉鋸,卻看不到任何有效的反擊不管是對塞西爾人的反擊,還是對神明的反擊,”克雷蒙特沉聲說道,“你告訴我,就這樣不斷把受到精神汙染計程車兵和神官埋葬在這片狹窄的戰場上,真的有什麼意義麼?這究竟是割血放毒,還是徒然損耗生機?”
冬堡伯爵看著克雷蒙特的眼睛,良久之後才慢慢點頭:“我選擇相信陛下的判斷。”
“……真是個好理由,”克雷蒙特伯爵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來自北方的冷空氣,隨後轉過身,慢慢走向高臺的出口,“無論如何,我都已經站在這裡了……給我留個好位置。”
帕林·冬堡目送著克雷蒙特緩步離開,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在腦海中,他已經開始計算這位“保守反對派貴族”在這裡所能產生的價值,以及他帶來的那支援軍應該消耗在什麼位置。
……
冬狼堡-暗影沼澤防線上,寒風正捲過起伏的丘陵和沿著凍土分佈的低矮樹林,一些鬆散的積雪被風揚起,打著旋拍打在鐵路兩側的接力樁上,而在閃爍微光的軌道護盾內,裝甲厚重、氣勢威嚴的裝甲列車鐵王座-塵世巨蟒正以巡航速度沿著鐵路線向前行駛。
列車兩側的斥力發生器閃爍著符文的光輝,斥力點和車廂連線處的機械裝置細微調整著角度,稍稍加快了列車執行的速度,從遠方被風捲起的雪花無害地穿過了護盾,被捲入呼嘯而過的車底,而在與列車有一段距離的另一條平行鐵軌上,還有一輛擔任護衛任務的鐵權杖輕型裝甲列車與“塵世巨蟒”號並駕齊驅。
在鐵權杖的護衛炮組車廂尾部,負責維護鐵軌的工程車廂內,一名戰爭技師剛剛調整完了某些裝置的閥門和螺絲,他從工作中抬起頭來,透過車廂一側鑲嵌的窄窗看向外面積雪覆蓋的平原,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場該死的雪總算是停了……從霧月中旬開始就沒見到幾次晴天。”
“放晴也不一定是好事……那些提豐人說不定會比以前更活躍,”另一名戰爭技師在旁邊搖搖頭,“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跑來破壞鐵路了,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效果……但據說上次他們差點成功炸燬7號線。”
之前開口的戰爭技師撇了撇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來到車廂邊上,湊過眼睛更加認真地打量著外面白雪皚皚的天地覆蓋裝甲、窗戶狹窄且所有視窗都蓋著一層鋼網的軍用列車當然不會有什麼好的觀光視野,他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道豎直的、窄窄的風景,在這道風景中,無精打采的小樹林和被雪染白的丘陵地都在飛快向後退去,而在更遠處的天空,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彷彿有鐵灰色的陰影在天光中浮動。
那應該是另一場降雪的徵兆這個該死的冬天。
“怎麼了?”一旁的夥伴隨口問道,“看見什麼了?”
“天邊有陰雲,看著規模還不小,恐怕又要下雪了,”戰爭技師嘀嘀咕咕地說道,“從我的經驗判斷,恐怕是暴風雪。”
“你一個修機器的,還有判斷天象的經驗了?”夥伴不屑地撇了撇嘴,轉頭看向車廂另一側的視窗在那狹窄、加厚的玻璃窗外,鐵王座-塵世巨蟒充滿氣勢的龐大身軀正匍匐在不遠處的軌道上,轟隆隆地向前行駛。
……
塵世巨蟒的戰術段內,前線指揮官馬里蘭正站在指揮席前,聚精會神地看著地圖上的諸多標記,在他手邊的桌面上,通訊裝置、繪圖工具以及整理好的資料檔案井然有序。
片刻之後,馬里蘭突然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副官:“還有多久抵達作戰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