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緊跟其後。
近黃昏時,船平穩地行駛在海上,讓人依稀有停泊在風平浪靜的內湖之感。這是船 艙裡的客人出來透氣的時間。
“你是唱遊詩人?”介於少年和少女之間乾淨純潔的嗓音又用德克羅克語重複了一 遍:“唱遊……詩人。”
“啊,你會說我國的語言。”褐發青年驚異地道。
李宇趴在船舷上道:“我們那裡住有德克羅克來的傳教士,他教了我一些你們那裡 的知識和語言。”
不知望向哪裡,李宇輕輕“呀”了一聲道:“天使,是天使呢。”
褐發青年隨少女的目光看去,在同是左舷的前甲板處站著一個金髮少年,天色昏暗 看不清面容,只看見如絲般、光耀的金髮隨風上下翻飛,在修長挺立的身體周圍形成一 種動感的流暢畫面。
金髮少年似感覺到有人注視,轉頭回望,見到同一舷的另一處有個個兒小小的異國 少女向自己揮手和微笑,他不由自主回了個微笑和揮了揮手。
“真是個親切的人呢。”李宇道,卻聽見身後傳來抽氣聲。她不解地轉頭,看見褐 發青年慘白的臉,關心道:“怎麼了,暈船嗎?”
“不,不,啊對,不錯……”又無意識地朝李宇身後看了一下,青年臉色更難看, 又道:“我不太舒服,先下去了。”
目送著青年的快速離開,李宇再想見見那親切的金髮少年時卻不見人影。
迎著海風,李宇眯著眼感慨:“嗯嗯,很像度假呢。”
把手頭的一切工作移交到地方官手中,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不被公文和官員包圍的 日子真好。
“王姐,我不知你還知道天使這個詞呢。”風漸大,船有些顛簸,紅衣少年卻身形 不變地站立在李宇的後側。
“喂,我是說我們可用姐弟相稱,但並沒讓你在前面加上那討厭的定詞埃”李宇無 奈地道,“注意掩飾身份啊,而且按血緣關係來說,你的確是我堂弟呢。”
“堂弟?”紅衣少年美麗的臉上扯出似譏似諷的線條,“我的母親原是外國舞姬, 被父親看上,而成為比奴婢待遇好一點的侍妾,而我的出生只不過是那些異母兄弟姐妹 多了個可供使喚的僕役。”
“因為不甘心而學武嗎?”
“也可以這麼說,當我用拳頭揍昏了欺負母親的比我高大許多的第一繼承人時,我 突然發現我完全可以過另一種生活。”
李宇注視著紅衣少年道:“我是第一次聽你說自己的事呢。”
“因為你也從不說自己的事。”天海茫茫的,人似乎處在孤島上面,可以說出以往 絕不敢啟齒的話。“是否還是因為你不信任我們。”
“記得在十二歲,被選為你的侍衛時,周姬對我所說的話。”紅衣少年似跌進了那 更年少更輕狂的往日歲月,“她說我的職責只是捨命保護王而已。”
李宇的神色更無奈,她撫了撫下巴苦笑道:“的確像阿姬所說的話。”
“捨命啊,侍妾的孩子的命果真不值錢呢。我當時這樣說,而周姬的回答是,”紅 衣少年看著李宇的眼睛,那是細長型微向上挑的眼,卻彷彿要吸人人心似的讓人不太敢 正視,“你不想受傷也可以,反正我會保護王,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這是我的工 作。”
“我第一次被那樣的蔑視,第一次除了要使母親和自己的境遇改變外想去注意其他 東西。紅衣少年注視著自己發抖的手,像四年前那樣緊握著卻依舊鎮定不下來的抖個不 停。”心像火燒一樣,我想知道那樣優秀的人所賭命守護的人是誰。是因為對方有王族 血統而讓她愚昧的效忠,還是她找到了可以心甘情願一生守護的物件呢。我想知道啊, 一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