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二位打起來萬一波及到在下,在下跑都跑不了啊。”說罷,袁流似乎是出於好意,抬了抬頭,提醒道,“周侍郎,陳御史還等著呢。”
“哼!”周侍郎冷哼一聲,也轉頭行禮說道,“殿下,張將軍此次出征半年有餘,勞苦功高,乃是開疆拓土的不世之功,註定名留青史。臣以為張將軍縱然有些許錯誤,但天下沒有無暇之美玉,臣不敢苟同陳御史之言,些許小錯怎能如此處罰大將?”
王弋其實看熱鬧看得正起勁,本來還想看看兩人如何能分出個勝負,如今卻見到兩人將問題推到了自己眼前,便思考起如何在勾兩句火,讓他們再打起來。
誰知一旁伸出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他小聲說:“父王,兒臣觀那周侍郎不像是好人。”
“哦?”王弋有些驚訝,將頭湊過去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王鎮行了一禮,一板一眼地說:“張將軍有大功,但同樣有大錯,可不是什麼瑕不掩瑜的小錯。那周侍郎如此讚譽張將軍,必然不是真心維護張將軍,而是在維護父王的臉面。
他若真是心繫父王的小人,必然百般維護張將軍,絕不會說張將軍有錯;
他若是忠於父王的賢臣,必會指出張將軍的過失,而不是想要矇混過關。
此舉即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想必他才是他口中說的偽君子,不是個好人。”
此言一出,王弋頓時來了興致,繼續追問:“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兒臣不知。”王鎮搖了搖頭,解釋,“不過他既然沒有心繫父王,又在為張將軍脫罪,想必所圖甚大。”
“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還是你老師?”
“是袁娘教的。她說為君者不可以讚譽為榮;不可以譏諷生怒;不可以失敗喪志。”
“難怪這麼多年我沒見你生過氣。”王弋伸手對兒子彈了一個腦崩兒,笑道,“挺好,但是還不夠好。你認為陳御史就是好人了?哈哈……”
小王鎮揉著腦袋,臉上有些不服,想要說什麼卻被王弋止住。
王弋轉頭說道:“文遠此次確實犯了大錯,可是右軍將士沒有錯。得勝回潮後,孤卻要斬了大將,日後軍中哪還有威信可言?”
“殿下。”陳御史聞言立即說道,“右軍乃是殿下的右軍,若斬殺張文遠而右軍不服……”
“陳御史。右軍是孤的右軍,卻也是父母的孩子、妻妾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王弋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陳御史可知在軍中如何降服一眾驕兵悍將?只有一個字——強。陣斬敵將是強;攻城略地是強;百戰百勝是最強。
陳御史,孤能一言降服軍中將士,是因為孤是趙王嗎?
不,那是因為孤在黃巾時便一直在打仗,孤給予將士們的承諾從來沒有食言,孤從未讓將士們失望。
不是孤看不起陳御史,也不是孤懷疑陳御史的忠心。
你們都是德行高潔,才華出眾的重臣,未來孤要平定天下,還是要讓將士們為孤征討天下的,總不能讓你們在戰場上為孤拼殺吧?
而且,諸位真的知道文遠為何要掃清夫餘嗎?”
“還望殿下為臣解惑。”陳御史似乎打定主意不鬆口了。
王弋也沒責怪他,拿起一份奏章說道:“想必諸位沒見過夫餘的王城吧?孤也沒見過,孤找來了所有的地圖,上面都沒有。也就是說尉仇臺住在一個不存在於世間的王城之中。諸位知道那座王城之中有什麼嗎?甲士一千,帶甲近萬,士卒三萬不止。
能夠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弄到這些還不讓孤知道,夫餘可不止是能力出眾,還萬眾一心呢。假以時日,夫餘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匈奴?”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討論聲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