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裡上的折磨,遠比身體的超重負荷來的難受。
“十三爺來景陵,我也想放放風,就跟來了!”我如實地答道。
十四又恨恨地道:“是給雍正看陵寢吧,他這個皇帝當的還真夠順手的。”
雍正既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日批折到三更,若是沒親眼所見,也難以想像。十四如此瘋刺,就像一根刺扎進了我的心頭。反駁道:“十四爺,如果你拋去成見,就會看到皇上所做的努力。容月說句大不敬的話,十四爺未必能像皇上這樣愛天下的百姓。”見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我忙道:“十四爺,您先彆氣,容月只是不希望十四耿耿於懷,這樣對自己的身體不好。今兒就咱兩個人,把問題說開如何?”
他冷若冰霜地抬頭道:“你想說什麼?”
“十四爺是否以為四爺有逼迫先帝立詔或改詔嫌疑,可是十四爺有沒有想過,先帝是何其英明的君王,決不會允許別人來撼動他的權力的。先帝的駐地是由上三旗、御前侍衛、護衛全面負責的,而那時的上三旗,分別由七爺、十二爺與你任都統,雖然隆科多為步軍統領,是四爺的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手下取代三旗侍衛。”
我的話或許有太多的大逆不道,十四驚瞪著我不語。我又道:“先帝為何傳位與四爺呢?容月以為其一,朝庭吏治敗壞,已動搖到朝綱,十四爺是皇子,理該明白,就好比明朝,並不完全敗在軍事上,更多的原因是內部腐敗,就像一棵樹,被蟲子從裡蛀空,輕輕一拍就倒下了。而皇子中,只有四爺向來雷厲風行,從不顧人情不賣面子。十四爺與八爺也確實是上乘人選,可是十四爺你想過沒有,您身後支援你的那些人,為何要支援你?還不是要從你身上得到利,得到權。就是當今皇上,都寸步為艱,何況十四爺。其二,皇上最不願見的就營私結黨,而十四爺與八爺又犯了一忌。”
十四又反駁道:“既然雍正正般光明,為何把爺圈在景陵,分明心裡有鬼?”
這個十四鑽進牛角尖裡出不來了,我深嘆了口氣,扁扁嘴道:“十四爺你怎又繞回來了?不就是你不服氣,對皇上不敬,才被圈的嗎?想當年十三爺不過辯了幾句,被皇上圈禁,冷落了整整十多年,難道你忘了嗎?何況你們現在還是敵對著,像九爺還創出什麼文字來傳遞訊息,你說皇上能不生氣,不防著你們嗎?”
十四嘆了口氣道:“九哥……九哥的心裡也是有苦的,他變成如此,皇阿瑪與宜妃娘娘都是有責任的。”
我想追問,但又覺不妥,也不知這個九哥倒底是為何?如今真的是一落千丈,昔日皇孫階下囚,而我身處尷尬之地,自然也不好多言。把包袱拎了出來,拿出軍棋,笑道:“別想過去的事了,你從小喜新鮮的東西,我特製了一副棋子,給你解解悶!”
十四這才舒展眉頭,湊了上來。我把司令、軍長等棋子換成了清代的官制,都統就是司令了,於是把規則一說,立刻放好牌,邊解說邊玩了起來。十四領會了後,笑道:“不錯,從前為何不拿出來?”
我聳肩道:“那時你們都忙於朝事,我哪敢讓你們玩物喪志啊!”
十四忽抬頭盯著我驚問道:“你倒底是不是老四的人啊?怎麼關心起他的政敵來了?就不怕他罰你?”
我呵呵一笑,摸了摸臉,裝傻道:“當然怕了,但十四爺難道從沒當容月是朋友嗎?”
十四竟眼眶微紅,快速地低下了頭道:“你真不恨我們嗎?”
我自然聽得出來是指八爺黨人,邊移牌邊嘆道:“為何要恨?即使從前恨過,如今也不恨了。你們誰也沒有錯,錯的是你們生在同一朝,若是你們分散在各朝,一定都是有為的聖君。茫茫人海,能聚在一起就是一種緣份,無論你們誰有差錯,容月都會難過的!”
十四凝視了我片刻,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