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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頁

到九里巷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晚了。

如今天氣越涼,這天也就黑得越早,再過一段時日就要到了一年中黑夜最長白日最短的時候了,今日他情緒不好,臉上也沒個笑容,直到馬車停下,他撩起車簾,瞧見那熟悉門戶前倚牆而生的一支枯了葉子的青竹才重新拾起一個笑容。

杜仲上前敲門,比平日要晚一些功夫,門才被人從裡頭開啟。

看著門後扶風的神色,姬朝宗擰了眉,聲音也漸沉,「出了什麼事?」

扶風請人先進來,等關上門才壓著嗓音和人說,「夫人從顧先生那邊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我聽李嬤嬤和半夏說話,好似提到了顧二爺。」

上回顧攸寧讓扶風派人去寧陽找顧泰的事也沒有瞞姬朝宗。

只是顧廷撫……

指尖捻著袖子裡的那封信,目光不由往不遠處那間漆黑的屋子看去。

從前每回過來都明亮無比的屋子,今日卻連一根燭火都未點,只有院子裡和廊下的風燈在半空拂動,半明不亮的黑夜下,姬朝宗俊美的臉有些不辨情緒,好一會,他才開口,「知道了。」說完便徑直往前走去,到門前的時候,正好看見半夏在外頭勸顧攸寧,「姑娘,您好歹吃口飯,嬤嬤給您包了您最喜歡的雞絲餛飩,這會還熱乎著。」

「我來吧。」

聽到這熟悉的男聲,半夏連忙回頭給他請安,而後任由姬朝宗接過湯碗。

姬朝宗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下門,同裡頭的人說道:「阿寧,我進來了。」

還是沒有回聲。

姬朝宗也未說別的,直接推門進去。

屋子裡很黑,他是在門口適應了一會裡頭的光線才重新睜開眼,循過屋中,瞧見軟榻上的身影,心下稍鬆一口氣,他剛提步進去,就聽到一道沙啞的女聲,「別點燈。」

腳步一頓,姬朝宗輕輕嗯了一聲,「好,不點。」

他把手中的雞絲餛飩先放在桌子上,而後直接朝軟榻走去,大概是從小習武的原因,縱使身處黑暗之中他也走得和平時一樣,剛剛挨著軟榻坐下還未說話,原本抱著膝蓋低頭坐著的身影突然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差點沒坐穩。

姬朝宗手往茶案上撐了下才把人牢牢抱住。

大概猜到了她反常的原因,姬朝宗也沒問她,只是抱著她安安靜靜地坐著。反倒是顧攸寧在這靜默的情況下,啞著嗓音開了口,「我今日去見過泰叔了。」

「嗯,扶風和我說了。」

顧攸寧繼續說,「他把文香蘭和她兒子從寧陽帶回來了。」

知道這是當年顧廷撫副將魏慶武的家人,姬朝宗便問,「她和你說了什麼?」

這回顧攸寧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她說魏慶武的確和寧王勾結,她說那些家中找到的謀逆信就是魏慶武放出去的,她還說……」

抓著姬朝宗胳膊的手突然收緊。

姬朝宗能夠感受到她的力道有多大,那修過很久又重新長出來的指甲此時就透過衣裳陷在他的皮肉裡,有些疼,可他卻動也沒動,甚至還輕輕撫著她的頭髮,似乎是在用這個動作無聲寬慰她,讓她別怕。

直到懷中少女緊繃的身形慢慢放鬆,她先前未完的話也終於重新吐出來了,「她還說那些信出現在魏家的時候,顧廷撫曾去過魏家。」

見她稱呼都改了,便知她應該是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姬朝宗薄唇微抿,問她,「是他做的?」

「我開始也不信,可我回來後把我之前從家裡帶來的畫卷都翻了一遍,找到了我七歲那年撿到的那幅畫……」小時候隨手和其餘畫卷放在一起,後來也就忘記還給二叔了,加上那畫並不值錢,當初自然也就沒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