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默默承受瞿星言難得一見的憤怒。
沉吟半晌,他垂下了手臂,顯然是不想跟瞿星言動手,緩緩道,“我與他人不同,若得四聖相助聚靈成道,怎會將四聖當做棋子?”
“我讓月歆獨自行動,是因為相信她的實力。”
說到這,陳月歆沉默了。
“既然你說不把我等當做棋子,那就該對我們四個有過了解後,再指揮佈局。”瞿星言不接受他的辯解,語氣依舊嚴肅非常,正經道,“朱雀是我們四個中最衝動、最不適合單獨作戰的。”
“而且今天你不能否認,是因為你的自大,錯估了月宮的心機,才導致……”
“他用時間之力同玄陰御魂陣相結合,陣起之時定格了你們的靈力,所以在其間只有消耗,不見回補。”
汪文迪上前一步,彷彿是不願將自己與瞿星言之間的距離再次拉大,接過話茬,嘗試與他溝通道,“燭龍也聽他的命令……?”
“錯,燭龍是神龍之一,不聽任何人的命令,”瞿星言直接打斷他,繼續道,“燭龍出現在此,只能說明傳喚燭龍之人——也就是月宮,力量遠在燭龍之上。”
汪文迪皺了皺眉,他與高玉繩交手,雖知高玉繩手段眾多,但實際對打的力量……不像瞿星言說的這麼誇張啊!
瞿星言現在也不想跟他分析局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道,“你知道月歆今天傷的有多重嗎?”
“靈力耗盡,奄奄一息。”
“我見慣了她受傷的樣子,但沒有一次是像今天這樣的。”
“她以往受傷,眼中盡是高傲的不甘,如今卻是情願的絕望。”
“這不是聖獸朱雀,不是我知道的朱雀。”
汪文迪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凝力將陳月歆的紅羽變化出來,遞給瞿星言,語氣仍儘量心平氣和,“這是朱雀之精,將它物歸原主吧。”
“是因為你,”瞿星言悶悶的說了一句,“我趕來為她注入靈力的時候,察覺她內心的想法。”
“她的絕望與甘願,都是因為你。”
“她想要你來救她。”
汪文迪一愣。
隨後越過瞿星言,把紅羽抬到陳月歆眼前,“對不起。”
陳月歆望著他,沒聽見二者之間對話的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自己道歉。
如果自己能夠更強一點,後頭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紅羽凝成一團閃著紅光的靈力,遁入了陳月歆的身體。
汪文迪抬頭掃了一眼恢復亮度的天空,又收回視線,目光清洌,恍若將澄澈的銀河收進眼裡,認真開口——
“以後,不會讓我身邊任何人陷入險境。”
“以後,不會讓我身邊任何人為我讓步。”
“你們和我,我進一寸,你們便同我進一寸。”
天地間唯有周圍綠樹青松,與他身上不羈的疏狂共映出萬丈光芒。
讓本覺得他還有待考量的瞿星言都忍不住想要再次信任他。
瞿星言眼神慢慢沉澱下去,上前兩步,擋在了他與陳月歆中間,死死的盯著臉上恢復血色的陳月歆,卻是在同汪文迪說話,“給我一點時間。”
沒等汪文迪應聲,陳月歆先不樂意了,抿嘴道,“我會怕你嗎?”
見狀,汪文迪只得點了點頭,答道,“你倆聊,我先回去找霏霏了。”
話音一落,人便不見了蹤跡。
空地中央,又只剩下了瞿星言和陳月歆。
他不久前那句‘我現在沒空教訓你’言猶在耳,陳月歆額上的青筋不聽話的跳了兩跳。
這也正是他們明明同為四聖獸,陳月歆卻說青龍是她的仇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