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卻是各有各的堅持,一份約稿能讓他們寫成千奇百怪的各種版本,而身為社長的人只能在老師和學生之間求得一條窄縫生存,平衡官樣文章和個人的文學理念。杜法森是一位忙人,文學社原本是程心她們在負責,後來大權基本上旁落到穆君遠身上。奇異的是,看來文弱的穆君遠,在這種兩難職位上竟然應付自如。程心認為,一方面是由於他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清秀的外表讓人不忍心太過為難他的緣故。她認為,她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接觸越久,穆君遠越被程心所吸引。程心、夏小禾和白歌歡三人都是業餘寫小說的,寫的是那種傳統觀點上“上不了檯面”的言情小說。似乎也都出了幾本書,但打死也不說筆名程心說,她們至少還有傲氣,不需要身邊的人為了“交情”勉強去看她們用心的夢想。
所以,穆君遠只看過她的一些雜文和散文。程心是堅決不寫現代詩的,並且對社裡幾位現代詩愛好者的大作敬而遠之。程心的文筆極淡,連煽情都是崇尚笑著流淚的風格。她似乎有把生活中的每件事都付諸筆端的愛好,她的短篇文章與其說是散文雜文,不如說是寓言生活中每一點一滴的寓言。
穆君遠常在觀察程心,程心卻沒有相同的回應。她忙,很忙。而且穆君遠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小學弟,文學素養很深、性格很好,就是有點軟弱的學弟。她忙著戀愛,忙著趕稿,忙著學習,因此看不到身邊人的眼光。
有人說,大學不談場戀愛,就不算唸完大學。有首順口溜則是說“大三找個伴兒,大四找個地兒”。二十左右的男生女生,若說對愛情沒有憧憬,那是騙人。對程心而言,尤其如此。寫言情小說的人未必經歷過愛情,但一定對愛情有著很高的憧憬。她們筆下有太多想象中的完美男人,想象中的完美愛情,初見傾心,再見鍾情,然後是四面八方的阻撓,一生一世的相守。
程心和杜法森,就是這樣的完美。他是耀眼明星,她是閃爍陽光。浪漫的邂逅,熱烈的追求。除了杜法森希望不公開他們的戀情這一點之外,其它都和言情小說無異。大概,真正的愛情,便是如此了吧。
程心能理解杜法森的想法,畢竟對於略顯無聊的大學生來說,花邊新聞還是他們所津津樂道的。她也不願自己的戀情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也便隱瞞諸人,連好友如夏小禾白歌歡都沒有明說當然,作為好友兼同居人,她們看得清楚便是了。穆君遠卻是第一個真正知道這件事的人。
穆君遠入社半年多以後,正是四月,夏日將至,社團聯盟開始活動。穆君遠此時已是正式的文學社社長,忙著為活動奔波。到了晚上六點多才想起來有些資料還在文學社活動室,於是去拿。
活動室基本上是文學社一幫怪胎趕稿的地方,當然用電腦寫稿的怪胎除外。所以當他看到門沒鎖的時候,並沒有驚訝,輕釦了下門直接進去,然後
“啊!對不起!”穆君遠馬上摔上門,退出去,一張臉紅得像是能漲出血一般。
活動室只有兩個人,正在擁抱著kiss,氣氛十足十的曖昧。穆君遠只看了一眼,男的帥女的俏,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然而,這兩個人他都是認識的。
片刻,門開了。程心有些扭捏地叫穆君遠進來,杜法森則是打了聲招呼離開。穆君遠進了活動室,坐在椅子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程心看他通紅的臉,忍不住笑了:“我被看到的都沒臉紅成那樣,你害什麼羞?”
你的臉還不夠紅啊?穆君遠心裡想著,卻沒有說。他輕輕問道:“學姐,你和杜學長……”
其實穆君遠心中早清楚,不過此刻自然是要裝作初次得知的樣子。只見程心臉紅得更加厲害,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們沒告訴大家。”
穆君遠輕輕嘆息一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