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恆心裡冷哼一聲,那片爛尾樓連政府都覺得頭疼,他倒好,扣上這麼一個錦繡的大帽子,真當自己是不入流的二愣子了吧。
“曹總,這事情少卿一個人做不了主,還得發文回恆明總部跟董事會好好商量下,到時候有什麼訊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雙方各自心懷鬼胎,說不上誰更狡詐誰更陰滑,都是混這口飯吃的,多個心眼多條後路總歸沒有壞處。
又聊了一會,約莫是談不出個什麼結果,顧卿恆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頭,大宇房產算是老牌地頭蛇,現今卻像癩皮狗一樣黏著自己不放,要說出路,自己未必是最好的那條。他想了一會,打了電話讓司機先把車子開了過來,轉過身對岑藍說,
“我還有些事,你帶著孩子先回家。”
岑藍本就察覺著氣氛有些變化,心裡有些忐忑,小孩子本身定性就差些,現在早已經是上下眼皮打架了。她沒多問什麼,收拾好東西之後抱著孩子就跟著顧卿恆往外走。
“我讓小龔來接你們,他是自己人,這幾天你不要帶著孩子外出,到家之後樓下會有人看著你們。”他第一次對著岑藍說這麼多話,現下的情況有些莫名,在自己摸清對方套路之前,一切都得小心為上。
岑藍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等司機來了之後抱著孩子就坐上了車。小龔跟在顧卿恆身邊多年,平時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一流,現在老闆突然招呼自己過來,怕也是正經的事情。他手把著方向盤,目光不偏不倚,雖是崎嶇的山路,可車子卻駛的穩穩當當。
“送回去了嗎?”蘇志勳湊上前來問。
顧卿恆卻仍舊覺得心裡不踏實,叮囑了兩句,
“子勳,這幾天你給我盯緊一些。恐怕那幾個老鬼沒那麼簡單。”
岑藍坐在車上,小傢伙睡的口水都流了出來,時不時的扭動著身子,一個勁的往她懷裡蹭。她也不覺得手痠,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生怕把孩子吵醒了。
“岑小姐,前面路況不是很好,您坐穩了。”後視鏡裡照出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總是不遠不近的跟著自己,小龔這麼提醒了一句,心裡也有了思量,油門用力一踩,車速提了好幾個檔。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駛的飛快,岑藍摟著孩子坐在後排一聲不吭,小龔抿著唇,眼神堅毅,開車的動作卻是靈敏,不到兩刻鐘的功夫就隱約的看見了市區的高樓。
他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只要開進市區就沒多大問題了,
“小姐,沒事了……”
這邊話音未落,從山壁內側裡就彎出了一輛銀白色車子,直直的朝著他們撞了過去。小龔猛打著方向盤,一時間整個山谷裡都是尖銳的剎車聲在來回飄蕩,而那銀白色車子好像是長了眼睛,狠狠的刮上了他們的車尾。
車子打了幾個轉之後終於勉強停了下來,岑藍的眼裡全是驚恐,孩子被她摟的太緊,呢喃的掙扎了一下。
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兩輛車子再也沒有動作,只靜靜的停在了山路上,原先的嘈雜碰撞聲不見了,整個山谷靜謐的有些讓人恐怖。
突然,“碰——”的一聲巨響。
轎車左側的車窗被巨石砸的開花,破碎的玻璃迸濺到兩人的身上,孩子受了驚嚇大哭起來。岑藍顧不上哄,電光火石間一隻紋了青面虎圖案的大手從窗外猛地伸了進來,死死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顧卿恆下午在臺山跟蘇志勳分開後,就徑直去了市政三區的樓盤考察,這片樓一開始就有貓膩,當初多少人虎視眈眈這塊肥肉,可怎麼現在又變成了人人嫌棄的糟粕。他想起大宇老總那張肥膩的臉,又回憶著自B市南下以後的種種事端。突然內心閃過一絲清明,好像萬般頭緒之中讓他抓住了一根神經脈絡,只要慢慢的抽絲剝繭,就能接近自己追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