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地問道,“聽說三少爺身邊如今不是有個琥珀麼?怎麼就只是你在收拾屋子?”
秋痕忙笑道:“老太太喚了她問話去了。”
一聽這話,玲瓏的臉上便露出了幾分譏誚來。她四下裡瞧了瞧,發現果真沒有外人,當下便撇撇嘴道:“太太原本是派我來請三太太過去說話的,想不到三太太居然不在。唉,太太今天早上起來原本還心情不錯,結果被一件事嘔得連早飯都沒吃,眼下還在榻上歪著。”
“誰那麼大膽子,居然敢惹二太太不高興?”
“還不是我家大少爺?咳,其實大少爺也只是一時糊塗,結果就和紫霞……那新來的幾個全都是妖妖嬈嬈的,不比我們這些家生的知根知底,人又老實,就好比大少爺原本跟前最得用的落英是太太親自挑中的,最是溫柔可靠,結果卻讓一個外人搶了先。要我說,那個琥珀你也得多看著點,否則出了什麼事,你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秋痕乍聽男女之事,臉上倏地浮上了兩朵紅雲,但漸漸地越聽越心驚。雖說大家公子十四五歲通人事的並不稀奇,但張超可是剛剛滿了十三歲。想到琥珀那姿容舉止都彷彿是大家千金似的品格,又受老太太看重,她的臉更是有些發白了。
玲瓏說著已經是咬牙切齒,見秋痕無意識地絞著手中帕子,她少不得又安慰了幾句,旋即便幸災樂禍地說:“不過,要說這一回最不高興的卻是大太太。你不知道,大老爺這回不去南京,前頭剛剛來了訊息要去浙江治理海塘,所以大約不會帶著大太太和大小姐四少爺。老太太發話讓那兩個丫頭跟著去伺候,聽說大太太還在房裡摔了花瓶……”
“咳!”
玲瓏原本還要繼續往下說。乍聽得這聲咳嗽頓時驚得跳了起來。僵硬地轉過頭一看。她這才發現是張越掀了簾進來。心裡頓時更加七上八下。連忙矮了半截身子行禮。眼見張越臉色不太好看。她也不敢呆在這裡再多嚼舌頭。隨便說了幾句話就匆匆告辭。
“少爺……”
見秋痕囁嚅著欲言又止。雙頰漲得通紅。竟是流露出了一種別樣地少女情愫來。張越便收起了剛剛死板著地那張臉。伸了個懶腰便在床頭坐了。又伸出巴掌在旁邊拍了拍。
“秋痕。來這邊坐下。”
秋痕此時滿心害怕張越真地聽見了玲瓏剛剛說地那些話。其他地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於是乎懵懵懂懂地走上前去。可一挨著床頭坐下。她就立刻跳了起來。臉上滿是慌亂。可下一刻。她就感到自己地手被人用力拽住了。於是竟是不由自主地坐了。
“剛剛玲瓏地話我都聽見了。”感到自己抓著地那隻手竟是猛地顫動了一下。他不禁搖了搖頭。口氣中便多了幾許安慰地味道。“別人家地事情我管不著。她說你聽也沒什麼大不了地。反正嚼舌頭地是她不是你。不過……”
他輕輕捏了捏那隻柔軟的手上,一字一句地說:“大哥是大哥,我是我。琥珀不論怎麼好,都及不上你和我那麼多年的情分,你可明白麼?”
“可琥珀是英國公……還有老太太……”秋痕又是驚又是喜,一下子竟是連話都說不齊全了,竟是有些語無倫次,“再說琥珀又識字懂文墨,生得又好……”
“你這都是說什麼呢!”張越聽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在秋痕那豐潤的臉頰上掐了一記,“難道人家新來的好看能幹,我就把你拋在腦後了不成?你要是願意,我也可以教你認字。英國公和祖母那頭也不用你擔心,我年紀還小,誰來管我這些事?”
秋痕此時只覺得說不出的歡喜,竟是沒注意張越剛剛的舉動已經形似輕薄。她只知道,少爺養病的時候她在身邊,少爺讀書的時候她也在身邊,如今少爺身邊又有了新的人,但她仍是特別的那一個。她原本有些空空落落的心剎那間被填得滿滿的,眼神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