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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二門口看看你玲瓏嫂子在不在,若是在趕緊讓她去老爺那裡稟報一聲。就說三少爺不知道忽然遇上了什麼事,帶著四個隨從大晚上的又出去了,請他的示下。趕緊去!”
昔日北平還不曾升格為北京的時候,原就有宵禁,如今成了京師自是更不例外。張越才拐上前門大街就遇上了五城兵馬司地夜巡衛士,出示了官憑印信之後,領頭的隊正雖說揚手放行,卻還是提醒道:“大人,這晚上盜賊橫行,還請您小心一些。”
張越原本一夾馬腹已是準備走。聽到這話立刻停了下來。因問道:“你是說如今地京師到了晚上就盜賊橫行?”
那隊正不防張越竟然如此上心。愣了一愣方才老老實實地說:“京師靠近北邊。又是營建了多年。如今混居城中地既有工匠也有刑徒。還有從各充實京師遷移過來地一批人。魚龍混雜好壞難分。所以一般到了入夜時分便很少有人外出走動。如果是求醫地也往往要結伴而行。大人大約是不太晚上出門?其實大戶人家都有家丁巡視。那些盜賊當然不敢光顧。而小戶人家如今也有不少在院子裡修了木柵欄。於是盜賊常常是一夥一夥地。”
因為有宵禁。張越自然不會沒事情晚上出門。此時竟還是頭一次聽說堂堂京師地治安竟然如此糟糕。謝過那隊正提醒。他便帶著胡七等人快馬加鞭。好在這一路上並沒有遇上什麼不長眼睛地賊子。很快就到了北安門之後地營房。跳下馬往裡頭走了幾步。他就看到御馬監少監海壽帶著幾個太監從一間屋子裡頭出來。
“海公公!”
海壽看到是張越。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即就詫異地迎了上來:“小張大人?周百齡不是說有皇上口諭打了你回去麼?怎麼你這會又來了……啊。我明白了。你做事情還真是仔細。放心。一應守備安排有劉公公和我擔著。出不了事。御馬監侍衛親軍有劉公公主管。這兒就是我。
咱可是跟著皇上北征過地。這點子事情不在話下……”
吩咐身後幾個宦官退開一些,他自以為猜準了張越的顧慮,便走上前去笑道:“咱家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御馬監掌天子親衛,這從裡到外當然都是忠心於皇上和東宮。皇上只是因為最近身子不好,調兵主要是為了防備,不是為了廝殺,你又是文官,讓你這趟掌總,不過是皇上想起此事沒個文官居中兵部那邊少不得聒噪,所以想到了你,並不是真讓你去打仗。”
由於心中斷定那太監捎帶的朱寧口訊乃是陷阱,因此張越思量再三還是決定走上一趟。畢竟,海壽在京營中傳地是聖旨,後是口諭——雖說他堅信別人敢假傳朱寧的口訊,絕不敢假傳聖旨,但按照朱棣如今喜怒無常翻來覆去的脾性,第二天一早忘記口諭地可能性很大,到時候難免會翻臉怪罪他擅離職守
有意表心跡賣人情,這就不是他能料到的了。
看來,這宮中既有心向朱高煦朱高燧等人的藩王黨,也有心向東宮的東宮派,並不是一個權閹一手遮天。既然如此,生某些事件地可能性應該就很低了。
交談了一會,得知張越預備晚上留在這裡,海壽也就不多說,交待周百齡一應都聽張越的。因張越提起這裡靠近皇城北安門,他便乾脆說明日辰時二刻親自來接其從北安門進宮,隨即帶著幾個宦官揚長而去。他前腳一走,後腳進了營房的張越便對周百齡說道:“這鎮守防戍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是老本行,與其說是你一應聽我的,還不如說我一應聽你的。老周,咱們是老交情了,安遠侯這次既然挑了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周百齡早在柳升挑中自己地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準備,此時也不說什麼謝字,只是拍胸脯重重點頭:“侯爺信任大人託心,我定當不負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