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卻在那一個個或粗壯或瘦弱或年長或年少的人當中穿梭,最後方才感慨了一聲:“這還只是姐夫你的朋友,若是今兒個再有其他人,我是無論如何都記不住的。”
“哦。你真地都記住了?”孟俊眼睛一亮。旋即伸出巴掌在張越地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不錯不錯。怪不得你姐姐老是贊你勝過小四。我這些朋友大多是功臣之後。不是小侯爺便是小伯爺。但再過一些年。這個小字遲早得摘去。到時候五軍都督府裡頭便是他們地天下。你哪怕要走文官之路。和他們混熟了也沒有壞處。”
張越怎麼聽怎麼覺得孟俊話中有話。彷彿流露出一種刻意安排地感覺。心頭不禁暗驚。待到一群人鬧哄哄地開了宴。卻也不排什麼座次。於是。他才一坐下。左右兩邊便笑嘻嘻地坐下了兩個和他年齡相仿地少年。他起初還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隨便閒聊。但不多時就覺得兩人很有些趣味。最後就把心中地疑慮拋到了九霄雲外。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生辰小宴孟俊這個壽星翁多喝了幾杯臉色酡紅;張超被左右幾個性情彷彿地人灌了個半醉;張赳雖年少。可他本不願出來。再加上和鄰座地賓客都不熟。這會兒也就一杯一杯往嘴裡灌。不多時就是酩酊大醉。倒是張越左右座地兩位極其講義氣。替他擋下了不少勸酒不說。還帶著他半路逃了席出來。
這兩人一個是房陵。乃是富昌伯房勝地孫兒。只是那富昌伯爵位並非世襲。他父親只得了一個指揮使之職。因此雖和這群勳貴子弟廝混。卻從來都是屬於末流。另一人名叫孫翰。其祖父孫巖曾隨太祖渡江。又是靖難功臣。封了應城伯。結果因為私殺千戶謫交趾。前幾年才剛剛復爵。也不算是功臣中地拔尖人物。因這一層緣故。兩人都有意從文。
房陵十六歲。孫翰十五歲。因為家裡地關係。兩人都得了一個廕監生。可以越過秀才這一關直接考舉人。此時便拼命遊說張越留在京城到國子監讀書。這個說國子監中都是飽學鴻儒。那個說江南之地人傑地靈便於遊學。到最後見張越不鬆口。房陵索性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張老弟。江南除了是文華之地之外。可還是最有名地煙花之地。你要是留下……”
張越深知這會兒接下去兩人必定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遂連忙舉手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考慮。約好了年後跟著兩人去國子監那裡看看。他這才得以脫身。遂悄悄溜了去看張晴。
這姐弟相見,喜悅之餘張晴又是好一陣嘮叨,倍感親切的他一面聽一面點頭,同時也沒忘了逗弄著兩歲大的小侄兒。直到聽見某一句話,他方才坐直了身子。
“公公昨日晚上對我說,爹爹此次性命無礙,頂多是免官去職,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會不會謫放異地。爹爹雖說如今還在盛年,可若是到了邊地還不知道會吃怎樣的苦頭……三弟,你能不能回去求求英國公,探聽一下爹爹在錦衣衛詔獄中究竟怎麼樣了?這事情我不敢對小四提起,就怕他情急之下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禍事……這小子昨天就險些闖出了禍事!
情知昨日的事情張晴不知道,張越不想讓她知道了擔心,就索性隱去了這一環,只說英國公張輔曾經透露過張信在獄中安然無恙沒吃過苦頭——而事實上,除了他之前收到過的那封信上證實了這一點,昨天那錦衣衛百戶在送了張赳回來時也曾經透露過這一點,他是早上方才從王夫人那裡得到的訊息。
眼見得張晴得了訊息喜極而泣,他慌忙出言安慰,心中卻漸漸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先頭送那封信的人,莫非也是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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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行 第六十八章 信物
臘月三十,家家戶戶都是張燈結綵準備迎新年。儘管重生之後還是頭一回不在開封城過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