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跟著一艘不緊不慢隸屬於錦衣衛地大船時。那種猶如附骨之蛆陰魂不散地感覺就更難受了。兩艘船也就保持著能夠遠遠看見地距離。對方並不超過也不落後。可越是如此越是讓船老大和水手們感到難受。到最後。張越甚至聽到隔壁艙房中張氣急敗壞地罵聲。
“那幫錦衣衛這算是幹什麼!他們既然是押送要犯,把船開快些趕過咱們就是了,這樣不緊不慢吊在後頭,是當吊靴鬼麼!”
這年頭南方是魚米之鄉,北方卻一向糧食短缺。因此溝通南北的運河漕運自然相當重要。由於永樂皇帝朱棣如今還在北京,這運河上由南往北而行的糧船極其不少,只官船卻較為罕見,於是這一前一後兩艘船的周圍都少有船隻靠近。這回比不得上回三兄弟同行,因此張越沒事儘量不往甲板上閒逛,只有實在憋不住才上去透透氣。
由於緊趕著上北京。所以這一路上除了補給,船上的人都不下船,船老大和水手們固然習慣了這水上營生,不習慣地人卻更多,甲板上幾乎時時刻刻都有出來透氣地人。這天在艙房中用過晚飯,張越一上甲板就看見了張張斌父子正站在船尾處,於是少不得也瞥了一眼後頭那艘掛著錦衣衛旗幟的大船。
張一轉頭就看見了張越。由於張倬先頭那番話,他頗覺得這堂弟識相,於是連帶看張越也覺得稍稍順眼了。當下就淡淡地吩咐道:“再過幾天就能到天津,這北京也不多遠了。這段路可比你上次從開封坐船到京師花費時間長,到了通州運河碼頭我們還要走陸路。你若是累了就在艙房好好歇歇。”
張斌一看見張越就想起上回在棲霞寺桃花林中受辱的場景,眼神中便冒出了一縷兇光,隨即昂著頭不作聲只當沒看見堂兄,口中卻說道:“爹,這一路船坐下來,我頭都暈死了,不若到天津稍稍休整半天行不行?就半天!大伯父一向身子硬朗,也不缺這半天不是?”
“胡鬧,到通州就下船了。這麼幾天你都等不起麼?若是你大伯父有個三長兩短你卻趕不到,那我還帶你來幹什麼!”
“反正就咱們趕了過去,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這父子倆越說越不像話,張越心中惱怒,於是索性往船頭方向走去。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一抹月牙兒朦朦朧朧掛在西北角,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幾顆星星。想起若是沒有這忽然冒出來的事,他此時原本應該在前往開封的船上,應該不久之後就能看到母親和妹妹以及其他人。可這時候卻要到北京去面對某種不可知地未來,他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大明如今的文武兩駕馬車還走得頗為平穩,武官甚至比文臣還稍稍高那麼一點,若是沒有以後地崇文抑武,沒有土木堡之變,大明地軍制興許不會一步步敗壞成最後那個樣子,興許不會有滿清入主中原。不管怎麼說,如今的英國公張輔作為武官中地風向標,這當口決計倒不得。況且。張輔不論為官還是為人都無可挑剔。難道他穿越的後果就是好人不長命?
雖是辦急事,但由於王夫人不放心。張越這一次仍帶了琥珀秋痕兩個丫頭,另加上連生連虎和高泉,此外還有彭十三和三個英國公府的家將。這主子既然很少上甲板,其他人自是更不敢造次,尤其高泉更是成天都悶在船艙中。他是管家,獨佔了一間小艙房,這會兒房中點著油燈,他正在一張紙上寫寫算算,最後疲憊地揉了揉太陽**。
雖說上次大老爺張信的事說是動用了那兩千兩黃金,其實有英國公張輔在,大部分地錢事後都讓那些胥吏給吐了出來,只張輔那時候墊了三百兩卻無論如何不肯收回。他起初奉老太太的命在南京賣了好幾處產業,別人都道是祥符張家元氣大傷,卻不知這正是家裡想讓別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