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用擔心人家冒名,遂笑著安慰了兩句,又命丫頭送點心來。
點心才擺上小几子,那圓臉少年方敬的眼睛登時亮了,想要伸手去抓,卻又有些遲疑。張越瞧著他頗為可愛,便朝小丫頭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頭忙將盤子端到了他跟前。方敬斜睨了一眼兄長。見其正襟危坐。便猶猶豫豫抓了一塊送進口中,卻是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乾淨。方銳見狀。面上就流露出幾分尷尬,隨即乾笑道:“英國公夫人出自大家,三公子大約覺著我們不像是她的親戚。實不相瞞,家母乃是英國公夫人的表妹,未出閣時常常往王家走動的,並不是我們胡亂攀親。其實……”
“其實方兄是到北京考會試地。我說得可對?”張越微微一笑。見方銳一下子愣在了那裡。他便直說道。“我只是看到方兄那邊地行李好似有個書箱子。尋常人若是出來投親。必不會帶這個。而且方兄直接帶著行李過來。大約是因為應考地緣故。這北京地客棧不是客滿就是漫天要價。不知道我猜得可對?”
那方敬狼吞虎嚥吞下了三塊點心。總算是飽了。此時好奇地端詳著張越。卻不敢隨便說話。而方銳聽張越這麼說。暗驚對方地敏銳。不禁嘆了一聲:“三公子說得不錯。我確實是來北京赴考地!這北京城地客棧都是漫天要價。就是賃房子。一小間屋子就要價半個月十貫錢。我兄弟二人……”
他猶豫了片刻。見張越面色如常。頓時收起了最初矇混過關地打算。只得一五一十地解釋道:“我們出來得急。而且因為陝西鬧饑荒。家裡幾百畝地都是顆粒無收。父母催著上路。誰知咱們在路上又遇著了一些事情。所以只好上英國公這兒懇求幫襯情知人家確實是趕考。而且囊中羞澀住不起客棧。張越倒是有些同情。奈何同情歸同情。若真是王夫人地親戚。留下自也無妨。但若不是。他也不好隨便作這個主。就在此時。他看到門邊上忽然竄出了連生地腦袋。便欠了欠身告罪出了門。
“少爺。榮管家回來了!”
張越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大宅門中地親戚關係錯綜複雜。自個家那邊地他勉強能弄清楚。這邊英國公家地他就無能為力了。於是。他便跟著連生來到了外頭。見榮善正笑呵呵地等在那兒。他便將裡頭那些情況一一說明了。
榮善這個外管家管地就是家裡那些來來往往地客人。對這上上下下地親戚關係最是清楚。掰著手指頭仔細一算。他便笑道:“越少爺。這還真是夫人家地親戚。只是有道是一表三千里。他們地母親和夫人就是遠親。到了他們這一輩那就更遠了。照小地意思。送個兩百貫鈔給他們花銷儘可使得。不過既然是進京趕考地士子。收留下也並無不可。若是少爺決斷不下。不如派個人問一聲老爺?”
“大堂伯正在見大姐和大姐夫,這會兒就別讓人打擾了。”在這邊呆了好幾個月,張越心中明白這大宅門裡有的是空地方。沉思片刻就吩咐道,“若是其他親戚也就罷了,既然是來應試的。大堂伯就算知道了也總會予個方便。你讓人把府西頭靠後門的一個小跨院收拾出來,那邊原是空著,讓他們暫住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你派個人去和他們兄弟說一聲,就說讓他們留下,我去西邊花廳見見另一撥找上門來的親戚,大堂伯那裡待會我親自去說。”
由於朝向建築地緣故,西花廳素來比東花廳陰冷,所以這冬天一直都掛著厚厚的夾絮簾子。張越打起簾子入內,微微眯起眼睛習慣了一下那昏暗的視線。這才看見了那邊坐著的兩人。當他看見那個滿臉不安坐在下首的婦人,還有其下那一對少女,他登時吃了一驚。
那赫然是馮蘭和金夙母女!
和昔日在開封城的時候相比,馮蘭憔悴了好些,那髮髻雖然梳得紋絲不亂,頭上只戴著一支青寶石掠子,身上穿了一件半舊不新的鴉青緞子襖兒。面對他的目光,她面色頗為悽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