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竟是誰也沒有口出怨言,都是端著那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東西一飲而盡。甚至兩個憨厚地莊稼漢還來到張越等人面前,笑吟吟地遞上了一個個粗瓷碗,又從桶中舀了一勺勺湯水盛滿了。
“這是佛母娘娘特製的薑湯,比尋常地薑湯管用。看你們也都淋了雨,小心感染了風寒!早點喝下去暖暖肚子,回去悶頭睡一覺就沒事了!”
“多謝好意。”雖說張越實在不知道這薑湯裡頭究竟擱了什麼,此時還是含笑接了過來,又說道,“我家小姐從小不喜生薑,而且也不曾淋雨。我家那些家人也還熬得住,我瞧著大家都凍得瑟瑟發抖了,還是我一個人喝就罷了,其他的還是分給其他人吧。”
他言罷仰頭一飲而盡,隨即把粗瓷碗還給了那兩人。眼看他們笑呵呵地點了頭,提著桶又往別處去了,他轉過頭來,見孟敏正滿面關切地死死地盯著自己,他便笑道:“不妨事,小把戲而已,我可不敢隨便把不明白的東西喝下肚。”
混坐在人群中的彭十三偷眼瞥看這邊情景,忍不住在心裡偷笑了起來——這探查也能遇上這樣的巧事,這位主兒還真是豔福不淺。但緊跟著,他那鷹隼一般的眼睛就盯住了前頭三排的那個褐衣男子,左手輕輕抓住了右手袖子中的那個小玩意。
要不是有這個,他哪裡敢喝下那碗不知道是什麼玩藝的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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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妙的一家人
明制,皇子封親王,授金冊金寶,歲祿萬石,府置官屬。護衛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至萬九千人,隸籍兵部。冕服車旗邸第,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而拜謁,無敢鈞禮。有史以來,能如大明藩王這般高過公侯大臣的,也只有大漢朝那些諸侯
然而,永樂皇帝朱棣雖打著靖難的旗號奪了江山登基為帝,這削藩的手段卻比建文帝更強悍。至少,那些以為兄長當了皇帝便能無法無天的藩王如今是貶的貶,削護衛的削護衛,餘下的也頂多在本省作威作福,要想再有什麼權力卻是難能。縱使是朱棣的嫡親弟弟周王,大多數時候也不會離開那座周王府。
周王府只有一座,但漢王府卻曾經有四座。永樂二年,朱棣冊封了太子朱高熾之後,便將朱高煦封為漢王,國雲南,誰知道王府都已經造好了,朱高煦愣是不曾去,卻在南京建造了一座蔚為壯觀的漢王府。其後朱棣硬是將野心勃勃的他封到了山東青州,他仍是不肯行,勉強前去就任之後又是縱兵劫掠虐殺百姓,最後險些被廢為庶人,不得不心懷怨忿就藩樂安。
所以,單單是在山東一地,便有青州和樂安兩座漢王府。即便如今青州府不再是漢王朱高煦的領地,但那座王府仍然矗立著,皇帝不提,誰也不敢提一個拆字。有了這個藉口,朱高煦時不時會帶著隨從到這座王府中溜達一圈,漢王世子朱瞻坦也同樣常來。
雖然身體不好,也不曾遺傳父親的勇武蓋世,但朱瞻坦的心思倒頗為縝密。樂安名雖是州,其實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城。樂安東北濱海有一處鹽場,自從漢王府搬到了這兒,這鹽場自然就被朱高煦理所當然地徵用了,只是若要靠此地真有什麼發展卻是難能。倒是青州府從古至今便是山東重鎮,於是他三天兩頭憑著各種藉口來往於樂安州和青州府之間。
這一天,一駕八匹高頭駿馬駕駛。前後近百名護衛隨侍的馬車便停在了漢王府西角門前。與其說那是馬車,還不如說是一座活動的小屋子。
那車廂乃是黃銅裝釘,高四尺有餘,四周皆是紅髹條環板,車廂底部鋪紅花毯。紅織金椅靠坐褥,椅前垂落著青綺緣邊的紅羅帷幔,前邊的車簾乃是用線金青綠花毯。區區奢華二字,竟是道不盡那一應裝飾陳設富麗堂皇的景象。
病懨懨的漢王世子朱瞻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