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沒幾天,他從南京捎來的信就到了,恰是擬好了名字。若是兒子,這一輩男丁從火,光華燦爛曰燁,張定的就是一個~字;而若是女兒,則是一個萱字,取的是萱草忘憂之意。儘管這正名人人滿意,但上上下下卻都是隻管叫孩子的小名。
畢竟,即便大夫都道張~體格健壯,但顧氏仍是生恐孩子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容易夭折,於是便吩咐閤家上下十歲之前不許用尊稱。於是,靜官便成了家中上下人人都念叨的兩個字。然而,人人都為這麼一樁大喜事歡喜的時候,剛剛榮升父親行列的張越卻一面得周顧二伯父前往張攸前往交趾上任的事宜,一面不得不開始應付各地的兵馬調動。
六月末,敕遼東總兵官都督朱榮於所屬衛所及韃靼女真等部選精銳五千,七月率至北京;敕山東都指揮使劉忠率領冠軍三千,八月朔至北京。
雖說朱~如今只是說準備北巡興和開平,但這樣大的陣仗,只要是腦袋不糊塗的人,都能看出皇帝的昂昂戰意。
面對沸沸揚揚的關於北征的議論,東方氏在背後少不得也有些話埋怨。這天晚上請了晚安出了北院大上房,因張攸這幾天忙著交割公務早出晚歸還未回來,她便在院門口堵住了張越,也不管兒子媳婦都在,竟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一番話。
“越哥兒,我雖說女人,卻也知道外頭一些事情。這兵部敘功,先是北邊帶兵的功勳,然後是交南遼東,再接著則是西南苗夷有內地那些不省心的。如今北邊眼看就要打仗了,這跟著大軍乃是最穩妥的勾當,況且不到一年就能回來了,總比上交南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強。你又在兵部做事又得皇上寵信,也該給你二伯父選個好地方……”
這話還沒說完,張超就皺了眉頭:“娘這時候了你還胡說八道什麼!爹的交趾總兵官任命就要下了,朝堂大事豈可兒戲?而且,爹是自己願意的,和三弟有什麼相干?”
“什麼不相干,指量我什麼都不知道?”東方氏原本就心裡窩火,這下子更是惱了,“要不是他上了什麼關於安撫交趾的條陳,皇上怎麼會想到你爹?要不是他出風頭爹好容易才從那地方脫身,怎麼還要上那兒去受苦?這陽武伯的爵位都已經得了,你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怎麼還會想著去拼!”
張起困窘得滿頭大汗,好說歹說在那兒勸說,張超則是被東方氏那席話說得面上紅,張越頓時也惱了。他雖說平日禮敬尊長,但對於這麼一個二伯母是一個無可奈何的敬字,此時見她口無遮攔,他不得沉下了臉。
“二母未免想當然了!二伯父是什麼性子你該比我更清楚,他素來是好強的人,憑平倭封爵勳貴裡頭自然顯不出來,他怎麼不會想著繼續去拼?北征乃是兵部敘功的第一等不假須知每次北征有多少勳貴將校隨行?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前鋒,這十幾個領軍的位置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搶破頭伯父只是新晉的伯爵,搶得過別人?若只是為一偏將得過在交南獨擋一面?”
東方氏被張越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張超張起更是連連點頭。即便如此。張越卻知道敲打這位二伯母絕不能響鼓不用重錘。而是要一鼓作氣煞了她地氣焰。因此又加重了語氣:“剛剛大哥也說了。朝堂大事豈可兒戲。別人看鎮守交趾乃是左遷。但二伯父並不這麼看。他是自己想去。而且有心做一番實事!剛剛那番話傳到外頭就是怨望。傳到二伯父耳中。他難道會高興?二伯父若是能再有建樹封賞。難道不是為了二伯母你和大哥二哥?”
看見張越肅一揖。旋即頭也不回地走了。東方氏只覺得又氣又急。忍不住狠狠瞪了左右兩個兒子一眼:“看看你們。這種時候也只會幫別人說話!他……他眼裡哪有個長輩!”
張超張起只得不說話。李芸素來不在婆婆面前多嘴。趙芬卻不是省事地性情。張越剛剛那一番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