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督運軍器原本乃是兵部武庫司郎中的正項差事。哪裡那麼巧剛到興和就正好遇上韃子?然而。不可能的事情今偏偏變成了實。若是真的城破了。
儘管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鎮定。但這會兒她仍是沒法子鎮定下來。甚至安安穩穩坐著都是難能。先前張家那個二房忽然攪和出來的事情她可以不在乎。就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料想也不至於讓張越和杜有什麼閃失。但這一次截然不同。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
此時此刻。朱寧的海中竟是第一時間浮現出了他躺在裡的情形。旋即才是杜白衣素的身影。是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寒噤。而前來報信的應媽媽看到自己一手奶大的小郡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來回踱步時甚至好幾次幾乎撞上了錦墩和桌子。心裡不禁懊悔了起來。早知道如此。剛剛就不應實話實說。應該說的和緩些。
“郡主不用太擔心。張大人先前也不是沒遭過兇險。這次應該也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你以我是三歲孩子麼。”這種程度的勸慰朱寧自然不會當真。她腳下仍是又急又快的踱著步子。“凡事首先的自己想出措置之道應對宜。然後才能依機遇運氣。了不起各佔五分罷了。可如今他是被困危城。若是興和不失也就算了若是丟了。他就算僥倖有命。回來之後皇必定遷怒;若是死了。到時候就算英國公。恐怕也幫不上忙。這事情不那麼簡單。那些韃子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大軍圍攻興和。”
媽媽只是當傳聲筒的乳母。裡能答的上朱寧的話。此時不由訕的閉上了嘴。朱寧來來回回也知道走了多久。這會兒也終於顧不上什麼避嫌了下定心就轉過身咐道:“讓人去備車。趁著這會兒訊息還沒傳出來。我正好去張家一。我在家躲災也躲夠久了。要是這次還有人趁機找周王府煩。就剪了頭髮作姑子去。”
對這等氣頭上的話。應媽媽哪裡敢當真。趕緊快步搶出門去吩咐。隨即剛剛在外頭守著的兩個侍女方才進了屋子。眼看著她們在衣箱裡頭左翻右找又捧出紫檀木的首飾盒。滿心煩躁的朱寧不禁沒好氣的喝道:“別胡亂翻了找一件禦寒的大衣裳就好那些環都不用。別白費工夫。”
須臾。裝束停當的寧就匆出了自己的小院。只是在裙襖之外又繫了一件素面子白狐裡子的鶴氅。從內儀門出去時候。她不合撞見了父親的一個心腹內侍。於是少不的打了個招呼。及至到了外頭上了馬車聽到了那車軋過青石板的聲音她方才鬆開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怔怔的看著被寒風吹瑟瑟響的紅羅車簾……
上次晚的時候父親喝醉於是又哭又笑。還說什麼老杜的女兒比他的女兒有福氣。事後她追問的時候他卻一概推酒後胡言。她一直以為父親不認的杜楨。如今看來。當初在棲霞寺父親和杜一下棋就下了大半個月。恐怕並不是以棋會一見如故那麼單。倘若真是認識的。那就怪不的父親雖笑罵過她狗拿耗子多管閒。卻從沒阻止過她。
儘管宮裡尚未傳來何訊息。張家後院如今卻是死氣沉沉。自從昨天的事情出了之後。氏就一直死板著一張臉。晚飯也只是胡亂應付了兩口。整整一晚上幾乎都不曾閤眼。
她已經是七十歲人了。因丈死的早。她幾乎是眼看著這一家由盛而衰。又由衰而盛。中原的古訓沒有不敗的天下。只有不落家族。這也是她那位婆教導她最多的話。儘管張攸不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但畢竟叫了她幾十年的娘。又好不容易掙命來了一個伯爵。難道就要這樣因為女人而敗的不明不白?
“老太太。這已熱三回了。您好歹吃一些。”
回過神來瞥了一眼馮氏。顧氏這才發現這個當初千挑萬選的長媳如今也已經老了。那烏黑的角下頭流出白色的髮根。顯然是用過烏髮的。想到馮氏早年隨著張信步步高昇很是過了些心日子。如今這些年卻形同守活寡。當初好一個飛揚跳脫的人兒。卻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