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刻,腳底生勁,戰筏緊追在熊熊火光之後,往上斜衝,破出水面。
符太再施絕技,兩手左右探出,硬是逆著水勢生出反力,使筏子勉強保持著平衡,同時減緩筏速。
竹青號的殘軀火光滔天地在離他們十多丈的下游處,打著轉隨水漂流。
水流有多急,它就走得多快。
驀然,筏子來到了三門峽內另一個世界,在火光映照裡,兩邊再非黑壓壓的鬼門島和神門島,而是各自陡立百丈的崖壁,壯觀至極,特別是仍在急流裡掙扎求存,想不心生敬畏也不成。
同時明白前方殘船速度遽增、不住打轉的原因,皆因水流從三門同時衝出“三流合”,浩浩蕩蕩的朝前方奔流。
雖然衝力增加,水的動向卻見分明,不似先前在神門內不知該如何著力,人人卯足全力,以騰出來的手划水,雙腳運動,儘量將筏子維持在水面上,朝前挺進。
經過嚴酷的歷練後,符太進一步掌握水性,開始懂如何發揮“血手”在這個極端情況下逆水而為的超凡本領,因勢調校,穩定筏速、筏勢,雖然被激流衝得左搖右擺,忽浮忽沉,卻終爭取得自主之力,起碼不像殘船般不停地打轉。
就在此刻,龍鷹感應到田上淵。
以龍鷹的冷靜功夫,仍不由給駭得魂飛魄散,心呼不妙。
他奶奶的,田上淵就立在前方的砥柱石上,蓄勢以待,養精蓄銳的準備全力出手。
水浪撞上砥柱石的可怕巨響,如敲動巨鼓,在前方震耳欲聾的敲擊著,一下一下敲進龍鷹的心湖去,也知喊破喉嚨,最接近的人都聽不到他在叫什麼。
束音成線的微弱波動,如河川之比大海汪洋,變得微不足道,難以作用,令龍鷹對筏首隔開丈半遠的符太,連通個訊息仍然束手無策。
殘船、火焰、濃煙,阻隔了他們的視線,封閉視野,除龍鷹外,沒人察覺危險就在眼前。
何況符太的精神全投進與激流的爭持裡去,警覺性大打折扣,給田上淵來個全力當頭撲擊,敵方是處於巔峰之態,符太是倉卒應戰,猝不及防,兼之身疲力累、氣虛血弱,損耗極巨,給田上淵立斃當場,毫不稀奇,且非如此才不合理。
兩人武功同出一源,是硬碰硬,弱的一方,絕無僥倖可言。
一籌莫展之際,龍鷹心生急智,毫不猶豫,透筏身送出魔氣,疾撞符太夾著筏首的雙腿。
符太大訝下別頭回來望向他的一刻,龍鷹按筏尾彈離水面,讓符太看個清楚的一手指往前方,另一手造出抹喉的手勢。
符太一怔後明白過來時,前方傳來破爛疾撞堅巖的可怕巨響。
沒人想象過的暴亂情景在前方發生,竹青號的殘軀化為往四方激濺的火花,填滿目光能及的整個天地,有些火屑更彈至超越兩邊崖壁上的夜空,再往下灑回來,火雨水霧,難分難解。
竹青號終完成其闖入神門關的壯烈旅程。
火雨燃亮了整個峽道,眨眼後九人一筏,進入了被火屑籠天罩地的峽段。
符太翻上筏首,傲然卓立,提聚功力。
換過是別人,在這麼短促的時間內,根本沒法迅速提聚功力,可是“血手”的特異處,正是有此驟然爆發的能耐。
亦只有立足筏首,符太方有可借力處。
火花漸斂,中流砥柱在前方現形,筆削高起近十丈,一石當關,守在峽口中間,不可一世。
隨著火光的消斂,代之是從後方山峽卷出來、吹之不散的濃煙,欲要吞噬砥柱在這個暴亂的環境裡,穿上水靠、蒙著頭臉的田上淵在石上現出身影。
第十七章 砥柱之戰
田上淵傲立柱石之顛,仿如從水底鑽出來,與砥柱永遠形影不離、負起相護之責的邪魔,是一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