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愼是保命的金科玉律。
韋后的眉頭鎖得更緊,若來的是別人而非符小子的醜神醫,例如高力士,她一句話可將他打回頭,事後李顯肯定拿她沒法子。偏偏醜神醫乃宮內外罕有幾個她不得不給面子的人,也是敢不賣帳給她者,故此容容易易的一句話,只能委婉道出。
韋后目光移往龍鷹,眼神轉厲,語調則輕描淡寫,道:“可是輕舟有要事待辦,不能在宮內耽擱太久。是這樣嗎?”
龍鷹心中大罵,同時心叫好險,韋后對破他的“三天之期”,是志在必得,不容龍鷹拖延,說不定還派出手下,陪龍鷹一起到延平門獄去,若沒得符小子來援,龍鷹完蛋大吉,乃必然事。現在則有力和韋后周旋,事後仍不虞有後患。
恭謹的道:“一切看娘娘意旨。”
妲瑪差點笑出來,垂下頭去,忍得不知多麼辛苦。她深悉符太,知兩人一唱一和,繞彎抹角的化解韋后的凌逼。雖然仍想不通兩人的關係,亦知“範輕舟”大不簡單,難怪區區一個外來人,竟可驚動皇上、皇后。
龍鷹暗忖在整件事裡,武三思雖因韋后橫加干涉,變得被動,然亦一直髮揮著能左右大局的影響力,證明他確是宮廷政治的老手。龍鷹曾央他讓自己見李顯,武三思卻指未是時機,原來武三思先打香膏牌,勾起李顯對“範輕舟”的良好印象和回憶,這才安排龍鷹入宮見駕,自然是水到渠成,不著痕跡。而陰差陽錯下,武三思此著發揮各方都沒想過的妙用。
韋后被龍鷹表面看似順從的一句話,堵死去路,差些兒語塞。
目光投往符太,後者知機的道:“這個可包在鄙人身上。嘿!究竟範先生有何要事急待處理?”
符太入榭臺後,首次和坐在右面的龍鷹四目交投。
“噗哧”一聲,嬌笑響起,惹得韋后、符太和龍鷹同時朝妲瑪瞧過去。其他宮娥、近衛則像聽不見、看不到,皆因沒這個身份資格。
妲瑪自知失態,臉紅紅的垂下螓首,嬌憨處,有多動人便多動人。
符太和龍鷹齊看呆了,似不曉得正和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言語交鋒。
韋后乾咳一聲。
符太和龍鷹如夢初醒,目光回到韋后身上。
龍鷹心裡湧起奇妙的感覺。
兩代醜神醫,全告失神,各有前因。
符太不用說也知是因對妲瑪生出愛念,龍鷹卻因曾與妲瑪有車旅之情,驟然得睹她嬌態,給勾起美麗的回憶。若然異日妲瑪失守於符太與她訂立的“情約”,龍鷹當可記上一功。
今次輪到龍鷹不讓韋后有發言的機會,掌握主動,於此時刻實為成敗的關鍵。故意將事情淡化,至緊要是模糊韋后頒下的時限,由於是當著韋后面前說出來,任韋后如何霸道,除非立即痛斥,事後也難責怪。而當然因有身負皇命的醜神醫在場,韋后縱然不滿,仍不得不客客氣氣的說出來。
有個微妙處是符太不知道的,就是龍鷹憑監察韋后內心情緒的波動,發覺妲瑪的失聲嬌笑,對她的皇姊有一定的影響,使韋后感到因皇甫長雄的事而逆李顯之意,是小題大作,而正如“範輕舟”所言,小事而已。
龍鷹恭敬的道:“太醫大人明鑑,事情是這樣子的,嘿!前晚在北里發生了小風波,累皇甫長雄兄被官府當場逮捕,當時小弟氣在頭上,告進官府去。不過,事過境遷,又得娘娘垂注關顧,提醒輕舟須以和為貴,輕舟遂立下決心,即刻趕往延平門獄,依足規矩辦理釋放皇甫兄的手續。”
符太一副原來是如此微不足道之事的神情,欣然向韋后道:“娘娘放心,鄙人保證皇上何時放人,鄙人親自陪範先生到延平門獄去,讓範先生可從速處理。”
又道:“鄙人還會親口稟上皇上,指出範先生因有事在身,難陪皇上喝酒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