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臉了,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本來面目。”
他還是隨口說:“我知道。”竟像是有點生氣,讓非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謹慎的問:“你一下午都在找手機嗎。很難過麼。”
他說:“不難過,就是氣。”
她不假思索的問:“氣什麼。”
他理所當然的說:“我氣該等的電話沒等到。”
她又問:“等什麼電話。”
仲微笑起來,不安好心的說:“姜非淺,你怎麼跟例行查勤似的,又不是我老婆。”
非淺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正好跟眼前火紅一片的辣椒順了顏色。他就愈發笑得真心了。
吃過飯天有些晚,雖然過了春節,春天卻還沒有真的到來,仍是寒風陣陣吹得人刺骨的痛。剛一出店門她忍不住打了哆嗦,仲微不經意的摟住她,像是自然而然的將她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抬起頭衝他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拒絕他親密的動作,也偶爾會回味他的吻和他身上的暖,想想也是讓人面紅耳赤的,可有的時候就是會不自禁的想起來,猶如恍惚的甜蜜,惹人笑意。
車自南面來從北面走,整個校園的外圍被兜了遍,漸漸走遠,漸漸變小。非淺回過頭去久久的凝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只是在看。校園莊嚴而靜謐,她曾經在陽光燦爛時抱著課本奔跑在其中,繞過晨讀亭,穿過草坪,和很多認識的人打招呼,遇到一向投緣的朋友就停下來聊上幾句,然後哎呀叫著“快來不及了”,再跨過大小護欄,疾步到教學樓,一口氣跑上數不清的階梯,再在眾目睽睽之下衝進教室尋到有人低低招手才急忙走過去坐在別人幫忙佔好的位子上才大口大口喘氣,抬起頭來,也許教授正在衝她一邊搖頭一邊和藹的笑,也許會被點起名字罰一個提問。回憶竟然是那麼遙遠又那麼親近,她向來不是善於矯情的人,這個時刻卻是忍不住的悵然。偏過頭對他說:“能陪我到操場去看看麼。”
他其實很少拒絕她的要求,這個時候更是不會。只誠懇的說:“你指路吧。”
還是在假期,操場的左右門均被上了鎖,非淺像是早知如此一般,不惱也沒有失落,只拉著他繼續圍著護欄走。直走到偏僻角落,看起來後圍甚是荒涼,她才走過去掀開一段鐵皮,輕輕試探般又彷彿是在熟練操作,通往操場的小門便被開啟了,回過頭衝著仲微驕傲的笑著,像是做壞事得逞的小孩,吐了舌頭說:“沒想到這裡還沒被校管發現。”這大概是她今天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他心裡微暖,故意為難的說:“我可是從來不走歪門的。”
非淺埋頭抿嘴:“這算後門吧。”
仲微覺得眼前的姜非淺並不真實,想象平常的她會揚著頭撇嘴說:“那你去爬正門吧。”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也沒再說什麼就率先走了進去。非淺跟在後面,又轉身把鐵皮遮掩結實,才到他面前,環顧了許久指了指一處高臺,拉著他走過去一起坐下來。她說:“我以前每天早晨都會過來跑兩圈半。”
仲微問:“怎麼不是個整數,幹什麼要有個半?”
她認真的說:“我沒有運動神經,尤其是長跑很差勁,每次八百米都是不及格,而且成績離譜。只好笨鳥先飛,我每天跑一千米這樣就能湊合應付考試了。”
仲微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笑也笑不出來,只覺得姜非淺真是笨,可是笨得教人喜愛。他問:“你以前上學的時候什麼樣。”
非淺簡單的笑起來:“我以前特傻。”
仲微接話說:“我知道你傻。”
非淺輕輕撇嘴:“那你自己想吧,我不講了。”
他淺笑:“別啊,好不容易有話說了。”
天還是有些冷的,操場又空曠,吹了陣風她便不由打起哆嗦,仲微靠身過來攬著她,也不看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