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自是不缺,被弘晴這麼一激,哪還能穩得住,一個個全都嗷嗷叫了起來,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
“好,諸公既是願與本貝勒一睹,那本貝勒就卻之不恭了,來人,上合約,請諸位將軍簽押!”
這一見成功地挑起了眾將的火氣,弘晴心中自是暗爽不已,也沒多廢話,一揮手,讓一旁揮筆記錄的王府文書們趕緊將合約草擬了出來,過目之後,便即讓一眾紅著眼的將軍們全都簽約了一遍。
“四叔,怎地沒見曹大人,莫非是沒通知到麼?”
眾將都已簽完了賭約,可弘晴卻並未去催逼在座的巴錫,而是轉回了身子,滿臉不解之色地望向了四爺,一派狐疑狀地問了一句道。
四爺先前一直都在陪著三爺,始終就不曾離開過三爺的辦公室,對於曹寅不曾出席之事還真就不清楚,這會兒一聽弘晴見問,自也就答不上來,沒奈何,只好側臉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範時捷,雖未開口發問,可眼神裡卻滿是探詢之意味。
“回小王爺的話,曹大人原是來了的,可方才剛到,就被陛下召了去,說是曹家的虧欠另案處置。”
這一見四爺看了過來,範時捷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從旁閃了出來,恭謹地應答道。
“哦,原來如此,諸位,既是皇瑪法有了旨意,我等自當遵從才是,曹家之事便不計在此案中,想來諸位該是不會反對的罷?”
曹寅一事本就是出自弘晴的手筆,他又豈會不知箇中緣由,之所以要發問,只不過是為了將老爺子這面大旗扛出來揮舞上一番罷了。
“……”
一聽曹寅被老爺子叫了去,諸將們當即就傻了眼了,可就算再給他們幾個膽子,又怎敢當眾說老爺子的不是,只是要他們就這麼認了下來,顯然也不甚甘心,不為別的,只因曹家所虧空的金額可是在場眾人之首,哪怕曹家產業不少,可要想還清虧空也斷無一絲的可能,明擺著是個攻擊的好靶子來著,就這麼無端端地沒了,叫諸將又怎能不為之惱火在心的,奈何這等場合下,又不好跟弘晴多加計較,也就只能是沉默以對了的。
“諸公既是都沒意見,那本貝勒就當諸公都同意了,那就請諸公重新將合約更改一下好了,來人,更改合約,煩請諸位將軍再行簽押一回。”
弘晴臉皮厚著呢,哪會在意眾將們的冷臉以對,也不管眾將們的沉默究竟是啥內涵,自顧自地便下了令。
咋辦?涼拌唄,話都被弘晴說盡了,眾將們縱使想反對,也找不著太好的理由,加之又顧忌著自身屁股底下不乾淨,唯恐有甚把柄扣在弘晴的手中,真若是再鬧騰,萬一落到葛臺合一般的下場,那樂子可就要大了去了,再說了,眾將們也不相信巴錫能將個人虧空與兩江地面的虧空盡皆還清,少上一個曹寅似乎也無甚大不了的,正因為此,儘管滿心的不甘,可該簽押的,眾將們還是硬著頭皮又簽上了一回。
“巴軍門,他們都不信您能還清虧空,可本貝勒卻是信的,奈何本貝勒說了不算,這事兒還須得巴軍門自己來說才是。”
弘晴可沒管諸將們心裡頭是甚想法,待得眾人簽押一畢,視線便即落到了始終沉默不語地端坐在諸將之首的巴錫身上,拱了拱手,笑呵呵地提議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巴錫人雖老,性子卻依舊辣得很,半點含糊都沒有,乾脆無比地給出了答案。
“啊……”
“嘶……”
“厄……”
……
諸將們都是訊息靈通之輩,自是清楚巴錫名下掛了多少的賬,本以為巴錫這會兒該是竭力推脫才對,卻萬萬沒想到巴錫居然真打算還錢,登時便全都傻了眼,驚咦之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
“巴軍門,您不會是在說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