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思卿前去更衣的間隙,素荷回到書房,走向那隻陌生的白瓷酒壺。
她將酒壺拿在手中細看,先是瞧見了壺蓋上的小孔,然後開啟壺蓋又發現了內部的玄機。但她依舊不放心的,將酒壺又舉了起來,對著窗外的陽光仔細檢視。
這白瓷酒壺是上等的白瓷材質所制,骨瓷透光性極佳。若是它不對著強光,通身便如一塊整玉一般白潔,可一旦將它直對亮光,內裡便可看得一清二楚。
素荷先是看清了酒壺內的兩個倉室,然後她發現了壺底還有一個缺口,將兩個酒倉又連通在了一起。
正在素荷細看之時,岑思卿已經更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她立刻將酒壺放回原位,然後走到書桌邊,開始擦拭茶水。
岑思卿走入書房只是瞥了一眼素荷,見她正在打掃,便沒有言聲。他趁素荷不注意時,拿走了那隻白瓷酒壺,便出了門。
素荷立刻跟著走出去幾步,見岑思卿離去的背影,以及被獨自留下的衛凌峰眼中充滿憂慮,不禁懸心。
這酒壺雖為兩心壺,但是卻是連通的,其實與尋常酒壺無異。得到此酒壺之人費盡心思,不過是想以兩心壺作為幌子,有意加害使用之人。
素荷知道,這酒壺必定不是岑思卿自己的。而給岑思卿酒壺的這個人,定然是想假借岑思卿之手暗害他人之時,一併連他一起傷害了。
而這個將酒壺給岑思卿的人,素荷猜測,一定是三皇子。
想到此處,素荷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於是,她看了一眼門外依舊焦慮不安的衛凌峰,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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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姑那日相救。”岑思卿平和地對素荷說道。
“素荷不敢。”素荷忽然跪下,說道:“素荷自作主張,還請殿下責罰。”
岑思卿伸手將素荷扶起:“若不是姑姑提醒衛凌峰,我可能已遭不測。所以,姑姑既沒有做錯事,亦擔得起我這個謝字。”
素荷內心感激,她看向岑思卿的眼中,泛起了點點淚光。她欣慰岑思卿對自己的信任,又欣喜於自己與岑思卿之間建立的這種微妙的默契。她起身,再次向岑思卿行禮表示感謝。
“姑姑不必多禮。”岑思卿說著,讓素荷去書房取來了一封信。然後,他讓素荷收好這封信,並說道:“有勞姑姑,務必將此信送到蕭楚曦的手中。”
無需多言,素荷點頭領命,小心將這封信收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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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卿被禁足已有四日,榮和宮內的素荷和衛凌峰亦不可自由出入。
然而,蕭府之中,蕭楚曦回到自己的書房,發現書桌之上放著岑思卿的一封書信,她當即吃了一驚。
蕭楚曦先是從屋子的幾扇窗仔細檢視,發現外面並任何可疑痕跡,便知對方身手不凡。於是,她不再苦苦尋找,而是坐回到了書桌前,將信函開啟。
清明當日,蕭楚曦便已得知了六皇子薨逝的訊息。自從那日起,她便陷入了悲痛之中。當她得知,六皇子死的時候是與岑思卿在一起時,她也覺得蹊蹺。但她仔細分析過後,認為岑思卿並沒有殺六皇子的理由和必要。
蕭楚曦知道,岑思卿不過是想要朝中有所依靠,或許他也覬覦過中書令和太子之位。但即便是岑思卿坐不到儲君之位,六皇子登基對他來說也非壞事。更何況,岑思卿與六皇子向來感情很好,這一點她也從六皇子的口中得到過證實。所以,蕭楚曦相信岑思卿不可能殺了六皇子。
但這世上的許多事都是禁不起琢磨的,即便是一開始相信岑思卿的蕭楚曦,在連日來的悲傷之中,也忍不住開始在內心對岑思卿生出了一絲猜疑。
或許,岑思卿真的嫉妒六皇子而起了殺意呢?又或者,岑思卿只是表面與六皇子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