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他為何突然來這裡?”
蓮月明白已無法隱瞞,便俯首如實回答:“今日一早,三殿下來到泰安宮。一進殿,便立刻關上了門,單獨與景王殿下二人在殿內,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奴婢們只是在外面,聽到他與景王殿下的爭吵聲。”
另一名宮婢也小聲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我們殿下是如何得罪三殿下了,被他責罵了好一陣子,才得以罷休。”
岑思卿聽後心頭一沉,他昨日才和三皇子見過面,未聽三皇子提及過要來泰安宮之事。況且,這兩日三皇子應該還在調查密函被奪之事,怎可能會突然有閒心來泰安宮呢?
“你們可聽到,他們二人是為何事而爭吵?”岑思卿問道。
幾名宮婢均搖頭,就連掌事宮女也答道:“三殿下命人一直在殿外把守著,我們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岑思卿嘆了口氣,無奈地命令宮婢將六皇子扶回寢殿。
看著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六皇子,這一刻,岑思卿忽然發覺,從前沉穩從容的岑逸禮,如今已不復存在了。今時今日,他面前這位飲酒作態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景王殿下,是清秋閣主事的中書令,亦是被朝堂上下寄予厚望的嶽國六皇子。
* * *
春光明媚,桃紅柳綠。
岑思卿還守在六皇子身旁,照顧著酒醉的六皇子。他踱步到寢殿的窗前,舉目望向泰安宮,一眼看盡了宮中的繁華。
此處,紅牆綠瓦,金翎飛舞的屋簷,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散發著莊嚴與寧靜。院內千紫萬紅,花團錦簇,春意盎然。
然而,不知為何,岑思卿的心中卻油然而生一股愁苦的情緒。看著繁花盛開,卻不禁想象它們都有著枯萎的宿命。這繁華的背後,終將是有代價的。
岑思卿轉身望向熟睡中的六皇子,他深知,六皇子如今擁有的一切,也是有代價的。
光彩絢爛之後,最終將是深沉的落寞。
如今,岑思卿意識到,或許他自己已成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儘管心懷憐惜,但也已無力改變命運的軌跡。
* * *
過了午時,六皇子終於漸漸醒了過來。
守在一側的岑思卿立刻遞上醒酒茶,關心道:“六哥,可感覺好點了嗎?”
六皇子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卻皺起了眉頭,輕輕將茶杯推遠。岑思卿接過茶杯,聞了聞,感受到一股苦澀之味。
“沒想到,堂堂景王竟然怕苦。”岑思卿故意打趣道。
六皇子擺手,跟著自嘲笑道:“日子已經夠苦了,這茶的苦味,我不品也罷。”
岑思卿並沒有繼續勸說,而是將茶杯放到了一邊,看著六皇子問道:“我聽說,今日三哥也來過這裡了?”
六皇子聽後,勉強笑了笑,說道:“你都已經知道了?”
“三哥為何會來?”岑思卿追問道。
六皇子輕笑一聲,看著岑思卿回答道:“你也知道三哥的脾氣,還能因為什麼?不過是在哪裡受了氣,跑來我這裡發洩罷了。那些責備,都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說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岑思卿安靜坐在一旁,心情沉重。他猜測,三皇子應該是昨日在榮和宮,沒能如願搜查出衛凌峰的下落,經過一夜的查詢,盜信之事也毫無進展,故此而感到氣惱。
然而,岑思卿明白,三皇子定是無法不打自招的直接發洩在他身上,所以只能來找六皇子宣洩不滿。
岑思卿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六皇子,因此低下頭,不敢直視六皇子的眼睛。在安靜坐了片刻後,他便決定告辭。
六皇子以為岑思卿之所以想離開,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觸及到了岑思卿不好的回憶。他清楚,三皇子從前是如何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