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將素荷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悄聲複述了一遍岑思卿對他說的話。素荷聞言,立即明白了岑思卿的意思。她徐徐回頭望了一眼昏迷的蕭楚曦,點了點頭,答道:“奴婢知道了。”
* * *
在寂寥的秋風中,久未使用的高牆因失魂落魄的岑思卿的到來,而有了一絲生氣。
負責看管的高牆軍統領一見到岑思卿身影,立即小跑著出屋迎接,隨後又立即召集了眾人,向岑思卿行禮並自我介紹道:“卑職梁相文叩見晏王殿下。”
岑思卿冷冷地看了一眼院內的梁相文和一眾高牆軍,沒有心思理會,默然的繼續向高牆深處走去。
梁相文見狀,立刻起身跟隨,並邊行邊解釋道:“晏王殿下,奴才們也是剛剛接到晏王殿下要來的命令,所以未來得及提前準備,還望殿下見諒。”
說著,梁相文躬身將岑思卿引到了東邊的一間廂房,然後推開了門。
久違使用的廂房門被推開的瞬間,伴隨著門軸嘎吱作響,頓時塵霾四起。一股陳舊的氣味夾著塵土湧入了鼻腔,令岑思卿止不住咳嗽了幾聲。
梁相文連忙抬手,替岑思卿揮走面前的灰塵,又立刻進屋將油燈點燃。終於,岑思卿也看清了廂房內的全貌。
廂房內陳設簡樸,傢俱已破舊不堪,牆壁也滿是龜裂,房屋的角落裡滿是堆積著灰塵和蛛網。屋頂上的木樑已經歲月久遠,裂縫密佈,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下來。
房間中央凌亂地擺放著一張陳舊的木桌和幾張簡陋的木椅,油漆早已剝落,顯露出木質的黯淡光澤。房間深處放著一張堆放了破舊被褥的床,上面佈滿了灰塵和汙漬,散發出一股潮溼的黴味。靠牆處,還立著一個陳舊的木櫃,紋理粗糙,包邊的金屬早已生鏽,顯然已經廢棄多時。
岑思卿望著房內的一切,感受到整間房都透著荒涼和寂寥,他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涼之情,彷彿自己也成為了這荒廢房間的一部分。
候在一旁的梁相文不敢怠慢,他馬上命人開始打掃房間。眾人忙碌著,將屋內的灰塵掃去,又擦拭了傢俱的表面,整理了床鋪。竭盡全力卻依舊無法令房間起死回生。
“你們都出去吧。”岑思卿神情漠然地對所有人說道。
梁相文在高牆主事已有多年,他清楚每一個進來這裡的人的絕望。他不敢多言,立即領命帶著所有人離開。走的時候,他還刻意輕輕地為岑思卿關上了房門。
房間內頓時迴歸了寂靜,岑思卿獨自一人站在那裡,疲憊而孤獨。此時,他的內心彷彿已經被一刀切割成了兩半,留下的只是無盡的空虛和失落,就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泊,再也找不到出路。
岑思卿閉上了雙眼,試圖擺脫這種無盡的沉重感,但無論如何努力,心中的失落依然難以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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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溶溶,清風淡淡。
岑思卿被髮高牆的訊息,當夜在皇宮中傳開。
喜祥宮中,翎貴妃得知岑思卿的處境之後,心中不由得一驚。然而,驚訝之餘,她又覺得情有可原。
雖然,不能說都是岑思卿咎由自取,但也是由於他在不適當的時機出盡了風頭,才會導致如今的一切。想到這裡,翎貴妃覺得,岑思卿的出事也給了她一個警示。
翎貴妃清楚,五皇子不過是被人利用,遲早還是會被送走的。現下,七皇子被囚於高牆,她自己的十皇子年紀尚幼,二皇子和皇后必然得勢。
想到此處,翎貴妃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礙於從前的情面,她無論如何都要為岑思卿在皇帝面前說幾句好話的。但同時,她也心中明瞭,這話應該說到何種程度,又應該說到何處為止。
於是,翎貴妃連夜命人備轎,趕往了皇帝的永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