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一片喧鬧之中,他望見了遠處正與六皇子對飲的岑思卿。
皇帝見岑思卿坐在席上,神色不安,便忽然高聲說道:“吾兒思卿,為何悶悶不樂?可是逸禮對你說了什麼,讓你歡喜不起來?”
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目光都聚焦在岑思卿身上。
岑思卿一驚,神情變得侷促不安。六皇子見狀,立刻上前笑言道:“父皇,莫要開皇兒的玩笑,逸禮豈敢如此?”
眾人皆明白,皇帝只是一時興起的打趣,並無責怪之意。六皇子也應對自如,毫不慌張。然而,岑思卿心緒愈發不寧。
突然間,岑思卿起身走到殿中,神情莊重,向皇帝行禮道:“父皇錯怪六哥了,是思卿自己一時不習慣罷了。”
皇帝見岑思卿如此謹慎,不免心生憐惜,溫言笑道:“以後你便習慣了。” 皇帝以為岑思卿能理解他的好意。然而,岑思卿依舊彎身作揖,表情肅穆,似乎欲言又止。
“你還有何事?”皇帝主動詢問。
岑思卿遲疑著,良久才開口道:“父皇,我知道三哥已被禁足四個月,而今除夕之夜也獨自在雍德宮靜思反省。皇兒想...三哥必定已然悔過,可否請父皇開恩,赦免他的禁足,好讓他能安心過年?” 說完,岑思卿謹慎地俯身跪地,以示心誠。
這一舉動不僅讓皇帝始料未及,就連一旁的皇后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心中一時感慨萬千,目光溫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岑思卿,內心對這位七皇子的寬仁和善良表示讚譽,同時也為他的懂事和慎重感到心疼。
然而,皇后眼中卻帶著猜疑。
皇后對於宮中的人情世故心知肚明,她絕不會輕易相信岑思卿。相反,她篤定這其中定隱藏著其他目的。此時,皇后暗自思量著,岑思卿怎會這般好心,無緣無故地為三皇子求情?此舉,恐怕是要藉機獲得皇帝的關注。
但盤龍金座之上,皇帝面色溫和地看著岑思卿,說道:“思卿,你能為你三哥求情,朕很是欣慰。但你也知,規矩便是規矩。逸銘禁足,是因為他犯了大逆不道之過,該不該解禁,何時該解禁,朕自會定奪。”
岑思卿聽聞皇帝的回答,微微一怔,俯首道:“父皇說的是,是思卿魯莽了,還請父皇責罰。”
皇后看著岑思卿,目光中帶著一絲冷漠,全然不為所動。
皇后的心思,一旁的順妃全看在了眼裡。於是,她對岑思卿冷嘲熱諷道:“真是難為七皇子了,自己也十年未曾有過熱鬧,卻在這樣的日子裡還惦記著三皇子。怕不是為了譁眾取寵,巧取同情而故意為之?”
岑思卿面對順妃的挖苦,只是默默忍受著,臉上難以掩飾地浮現了幾分尷尬和委屈。
六皇子見勢不妙,也跪在了岑思卿身旁,試圖平息局面。他為岑思卿求情道:“請父皇莫怪罪七弟,他不過是以心度心,一時心切失了分寸,絕非別有用心,還請父皇明鑑。”
大殿之上,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
“順妃。”皇帝想到了之前的流言,也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思卿不過是一片好心,如此你也要揶揄一番,叫其不好受嗎?”
順妃察覺到了皇帝的不悅,立刻起身道歉道:“臣妾也是想起了三皇子獨自過年,又想到了逸安如今也在昏迷之中,不免傷感多喝了幾杯,所以才口無遮攔說錯了話,還請聖上恕罪。”說完,眼角泛紅,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皇帝也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提及傷心事,便未對順妃過多責備。看著大殿上的岑思卿和岑逸禮,見二人手足情深,亦感安慰。
“都起來吧。今日乃是除夕,莫要壞了興致。”皇帝說道。
於是,殿內絲竹之聲再次響起。
整整一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