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清妍,老夫人心裡又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女兒。要是女兒還在,自己就不能得了這心疾。 那日老夫人的情況大夫人也是看到的,的確,要不是有清妍在,老夫人就過不去那道坎。雖說在大夫人的心裡,已經認定清妍就是小姑子的女兒,但自家夫君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在平陽城裡有多少雙眼睛時刻盯著寧家,要真是有心人的精心佈置,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反正就是多加小心點,也不打緊。至於清妍那裡,自己也會讓玉蓉多看著點,要是她有什麼事,自己也會幫她的。 老夫人的話很傷感,大夫人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要說這個婆婆大夫人是打心底認可的。她不但把自己的夫君教育的那麼好,就是對自己這個媳婦也是照拂有加。想當初自己才嫁到寧家,婆婆就天天把自己帶在身邊,不是讓自己立規矩,而是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打理家中的庶務。後來自己漸漸熟悉了,婆婆就把一切全都交給了自己。即便後來兩個妯娌進了府,這家中的庶務也一直是自己在打理。老三家的仗著婆婆偏心,一心想把庶務從自己手裡接過去,可婆婆始終不為所動。 那日的事,大夫人一點都不想提起,因為這個家現在不能沒有婆婆。為了不讓婆婆繼續剛才的話題大夫人道:“娘,那是你吉人自有天相,所以絕對不會有事的。只要讓妍兒好好給您調理,您的老毛病一定會好的。” 聽大夫人主動提起了清妍,老夫人問道:“芳華,你老實跟我說,那日你聽到顧小姐的名字時為何那麼激動?” 看老夫人始終還是來問了此事,大夫人也不想隱瞞,起身回自己的屋子把與小姑子的信取了來。拿出其中一封交給老夫人。 老夫人是知道這個兒媳與自己女兒關係一直很好,就是馨兒出嫁了,也一直都與這個大嫂有書信來往。在馨兒出事後,自己由於接受不了那樣的現實,一度把自己封閉了起來,為了不想起馨兒,府中所有與馨兒有關的東西都讓季嬤嬤收了起來。邱氏與自己女兒的信自然也從沒看過。現在邱氏居然把她與馨兒的信拿給自己,老夫人的手都有點發抖,不敢去接邱氏手上的東西。 看老夫人的樣子,邱氏知道即便過了那麼多年,老夫人對當年的事依舊不能真的釋懷。看老夫人不敢接馨兒的親筆書信,大夫人也能理解老夫人的感受。大夫人開啟手中的信,放到老夫人面前,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讓老夫人自己去看。 信中馨兒熟悉的字跡躍入眼中,只見那裡寫道:寒池月下明,新月池邊曲。若不妬清妍,卻成相映竹。我很喜歡這首詩,要是以後我有了女兒,就給她取名叫清妍,希望她此生不若我這般,能歲月靜好,沒有那些煩擾。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個姑娘也叫清妍,她也叫清妍,還長得那麼像自己的馨兒,她就是馨兒的女兒。淚水在看到信的那一刻早已控制不住,簌簌而下。 看老夫人的樣子,大夫人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落下。這一刻,這對婆媳不再是婆媳,如母女一般相互擁抱著痛哭流涕,相互撫慰對方受傷的心靈。 在大夫人拿出大小姐的信時,季嬤嬤就知道這事定是與大小姐有關。季嬤嬤是府裡的老人,事情的輕重早已不用老夫人吩咐,把屋裡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包括大夫人身邊的也一併給遣了出去,而她自己也自行關了門在外守著。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季嬤嬤不知道,但她能聽得出老夫人此刻的哭不再如以往那般悲痛,似乎有了宣洩。這些年老夫人的苦沒人能比季嬤嬤更清楚,大小姐的離去那是要了老夫人大半條命。要不是因為寧家還需要她,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忘了大小姐,恐怕老夫人早就隨大小姐而去了。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能這樣宣洩的哭一場,對老夫人也是好事。 哭了一會,大夫人想起老夫人身體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情緒波動,強行控制住自己開始安慰起老夫人:“娘,您忍忍,不要這樣哭了,您的身子受不住的。您還要保重身體,如果那孩子真是馨兒的女人,她還需要您的扶持。” 這話實實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