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彎曲的劍身,過於粗糙的外表,像是一把半成品。
“沒事吧?”他問一旁看得樂呵呵的妹夫,“孩子們下手沒輕重啊。”
“呵呵,沒事兒,都沒開過鋒呢。”
就這樣,一個孩子一味地追打,另一個一味地躲閃,周圍人群發出陣陣的笑聲。
特納見李察不敢還擊,更想在舅舅面前好好露一回臉,高聲喊道:“李察,你是膽小鬼嗎,你的勇氣呢?”
李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發燙,這個時候他情願自己手上拿的是以前那把木劍,這樣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迎擊,憑著自己的氣力,也能把特納擋回去。可他不捨得拿哥哥送給他的黑劍送上去讓特納劈砍,他不捨得哥哥幾個月的辛苦被自己毀了。可是他也聽不得別人喊他膽小鬼。他夢想做一名騎士,每一次自己躲閃開,周圍的那些笑聲都彷彿是對他騎士夢想的嘲笑。
對不起,哥哥。十四歲的李察,終於忍不住舉劍擋住特納的劈砍。一次兩次三次,預料中的場面沒有出現,黑劍沒有破損的跡象,李察膽氣一下子壯起來。他鼓足力氣跟特納對拼一記。
“嗙!”斷了。
果然斷了,李察的臉一下子沮喪下來,周圍一片安靜,他抬頭看向特納,特納的臉比他還要沮喪,簡直要哭出來了,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分量沒變,黑劍完好無損!斷了的是特納那把閃閃發光的長劍,現在這把劍只剩半截被特納握在手裡,斷裂的地方,連刃口都捲起來了。
這真的是一把寶劍?!李察看著自己手裡的黑劍,猶自心驚。
特納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凱莉拔腿就往鐵匠鋪跑去。
等唐納和他父親趕到的時候,特納臉上還掛著淚痕,李察也低著頭一副犯了錯的表情,他的那把黑劍此刻正拿在默克爾的手裡。
“這是你打的劍?”默克爾笑著問,臉上帶著讚許的表情。酒店老闆還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似乎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唐納點頭。李察想必已經交代了劍的來由。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打的嗎?”
唐納搖頭。
“這孩子不會說話。”老湯姆幫忙回答。
“對,他是個啞巴。”孩子們怕騎士老爺沒聽明白。
“啞巴?”默克爾好奇的看著唐納,笑著說:“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打的這把劍,打斷特納的劍的事兒,就可以算了。”
唐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哪有比試中打斷對方的劍還要賠償的道理。但李察明顯被嚇到了,老湯姆也焦急地看著他,想要幫他回答,可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說,我兒子他每天把熟鐵打成像鐵盆的樣子,然後打著打著就變成了一把寶劍吧?
唐納照舊不說話,伸手拿過黑劍,在身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磨了幾下,然後又遞迴給默克爾。
默克爾會心一笑,跟胖老闆吩咐幾句,不一會兒酒館的夥計就拿來磨刀石,接來清水,打磨起黑劍來,默克爾湊近看了一眼,推開伙計,親自動手。他是一名騎士,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又熟悉刀劍,不一會兒就將劍身上那層難看的黑色磨去了,然後又在清水裡漂過,拿抹布沿劍柄往劍尖輕輕擦拭過去。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的動作,這是一把多麼漂亮的劍啊,劍身佈滿細密的花紋,那花紋像流水、又像火焰,卻更加華麗而神秘。
這真的是一把寶劍?李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納微笑地看著弟弟,他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仿製的這把大馬士革劍,終於沒有白費功夫。別人只是看到他不斷的摺疊鍛打,但沒有人注意到,他反覆用炭爐灼燒後再錘打,是為了把不同碳含量的鋼捶打成層,然後這些不同性質的夾層交織在一起,才表現出既堅又韌的特性來。
在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