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款款的走出來,登上車架,前前後後簇擁著幾百人,就朝著北郊的親蠶壇去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祭壇所在之地,內外命婦先下車向前站,隨行的侍衛也緊忙下馬向後排,六尚宮也站成一排,尚儀高喊一聲,“請皇后娘娘降車!”
沈清歌扶著夏竹的小臂緩緩下了鳳駕,下面的人跪成了一片,場面是她本人見過的最大場面了。
跪著的人都是規規矩矩的低著頭,不敢有一絲的動作。
沈清歌步伐穩重的從人前走過,先到了為皇后準備的帳篷之中。
坐定之後,她問夏竹,“剛剛看到母親了嗎?”
夏竹也搖了搖頭,臉色也都是拘謹,“回皇后娘娘,奴婢光顧著想怎麼走了,沒看到夫人。”
沈清歌輕聲笑了笑,“夏竹,你不用緊張,只要聽禮官的就行了。”
“是,奴婢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夏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
沈清歌聞著帳內點的香有些不適,她指了指香爐,“把那個香爐拿到門口去燒。”
夏竹應了是,將香爐放在門邊的下風口,又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皇后娘娘,外面的命婦們已經跪拜完神靈了,差不多到您出場的時候了。”夏竹說道。
古代人這親蠶禮,命婦們去到自己的位置之前,要先在神明面前叩拜,得了允許才能過去站好。
沈清歌身處這樣的氛圍當中,也不由自主地變得嚴肅莊重起來,這是一個國家對於民生向好的殷切期盼。
不論怎樣,當權者是希望人民生活富足的,她也是這樣期望的。
“咚咚咚——”鼓聲響起,樂工開始彈奏樂曲,協助祭祀的女官捧來祭祀之物。
樂曲唱過三遍之後,雅樂發生變化,尚儀女官,唱和道:“恭請皇后娘娘。”
沈清歌又緩緩地走出帳篷,走上祭壇,從女官手中的長匣子中取出綢幣,虔誠的奉上。
之後,沈清歌雙手合十,祈禱蠶神賜予豐收的絲綢,聲音清脆、堅定,迴盪在祭壇的上空。
跪在命婦中的沈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樣的端方優秀,不禁熱淚盈眶。
後宮的妃嬪們看著皇后娘娘的一舉一動,心中滋味多是五味雜陳,一年多前,這還是個皇室拿不出手的妒婦繼後呢。
再看看旁邊跪著的宗室婦人,一個個的臉上都寫著滿意。
回過神來的時候,臺上的皇后娘娘已經奉完祭祀用的酒水和菜餚了。
瓊枝將齊妃扶起來,“娘娘,跟著走吧,到了躬桑的時候了。”
齊妃和其他命婦一起走在皇后娘娘的身後,看著被簇擁著的沈清歌,她手攥緊又鬆開,在心裡暗示自己,繼後沒有孩子,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沈清歌手持金制的工具,一個小鉤子,一個小筐子,桑林中的樹上都繫上了彩色的旗子,太監們打鼓唱著採桑歌。
她極為沉著的採了三片桑葉,然後就被送到了觀桑臺的寶座上,觀看其他妃嬪或者外命婦採桑了,其他人也多是採五片、七片。
最後,又將採下來的桑葉送到蠶室內,這樣一套操作下來,沈清歌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務。
因為還有宴會,酬謝今天參與親蠶禮的命婦們。
勞酒開始之前,沈清歌先回鳳儀宮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沈夫人也隨著一起。
沈夫人看著女兒的臉色,心疼的說,“今天這宴會,早早的結束了吧,這一天下來,真是辛苦。”
沈清歌聞言笑了笑,“母親,大多數時候,都是宮人辦的,放心吧。”
沈夫人點了點頭,又打量了一眼女兒,最後視線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皇后娘娘,您有沒有讓太醫好好的調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