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廊下賞雪的沈清歌聽到小太監的通報聲,也是意外的一愣,隨即挑了挑秀眉,走下臺階,朝前走了幾步。
謝君恆本來冷沉的臉,在看到小皇后的時候,也很是吃驚,眼中閃過光芒,她竟是又出來了?
來迎接他的嗎?他的理智尚存,應該不是,因為看到她伸手接雪花了。
“給皇上請安。”沈清歌將手裡的燈籠遞給身邊的冬梅,盈盈福了福身子。
謝君恆條件反射一樣,伸手扶起了小皇后,但是馬上意識到過於親近了,站直身子,冷聲說道:“皇后免禮。”
“謝陛下。”沈清歌面帶微笑的起身,心道皇帝真是個雙標狗。
既希望自己的皇后賢良大方、端方得體、又要一心一意的愛他,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女子嗎?
做人,怎麼好既要又要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真心愛一個男人的女人,怎麼能夠做到賢良大度呢?
無非是迫於封建時代的男權,委屈求全罷了。
性轉一下,自己的妻子就算是有幾個藍顏知己,怕是早早的就跳腳了吧?
除非那女子是個神人,話說回來,真要是個神女,才不會在人間吃苦呢。
謝君恆走在前面,沈清歌略微落後兩步,跟著皇上走進了殿內。
帝后二人在小榻上坐好,沈清歌的神色如常,但是皇上看起來卻是多了點兒拘束的意思。
福安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只覺得皇上像是個求愛失敗的花孔雀,在心儀之人面前,想開屏,但是又講自尊心。
謝君恆的心理活動可不像他面上表現的這樣平和。
終於,在小皇后翻了好幾頁話本之後,謝君恆開口說話了。
“皇后,朕明日與兵部的幾個人有要事相談,恐怕不能去那賞梅宴了。”謝君恆琢磨了一會兒,說了這麼一句話。
沈清歌從話本中抬起頭來,面露惋惜,杏眼像是蒙了霧水。
“那真是可惜了,不過,陛下國事繁忙,不能因為後宮的事情耽誤了前朝,這個我都知道的,畢竟您跟我說過好多次,陛下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
沈清歌說話時,眼睛直直地盯著皇上,謝君恆一眼望過去,都是真誠。
謝君恆聽著小皇后的說辭,只覺得怎麼又提他以前說過的話啊?
以前是自己在小皇后耳提面命了一年,她也沒見到改正,如今他早就不提了,小皇后反而將這當成金科玉律了。
還總是拿著這話出來堵他,叫他的心裡真是好生不自在,甚至有些後悔,但是理智又在告訴他,身為皇上這樣要求自己的皇后,是天經地義的。
“朕知道你處事得體,以後不必再提這些話,你這皇后做的合格的很。”謝君恆面色平靜,聲音寒涼。
“多謝陛下體諒。”沈清歌起身,福了福,淡笑著道謝。
“陛下、皇后娘娘,晚膳已經備好了,現在可要擺膳?”夏竹在門口問道。
沈清歌詢問的目光看向皇上,後者點了點頭,“擺膳吧。”
他實在是坐不住了,在聽到小皇后說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話之後,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有螞蟻在啃噬一樣。
既癢又疼,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
他知道,根兒在小皇后的身上。
落座、淨手,謝君恆才看向這膳桌上的膳食,和往常一樣,御膳房將皇上的份例送過來了。
再看皇后小廚房做的,依然是比皇后的份例多出來兩道菜,有兩樣是他還沒有吃過的。
謝君恆的內心劃過一絲異樣,他知道小皇后這一年來,是極為守規矩的,想來是覺得今晚自己會過來,這才加了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