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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最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人縫中有一高一矮兩人,身著同色同款的衣衫,頭上還束了同樣的髮髻,髮髻上都插有同樣的淡粉色的玉釵。正面看過來,高的是一位翩翩公子,矮的,是一粉雕玉琢小女娃。公子右手牽了女娃的左手,左手拿了一隻糖葫蘆,正吃得不亦樂乎。女娃左手被公子牽著,右手拿了另外一隻糖葫蘆,亦是吃得不亦樂乎。迎面走來的人們看著這對組合,不禁樂了。
�像,太像了。
�衣衫、表情、動作,從內而外的,像,如出一轍。
�旁邊有一個小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走過,小女孩停下步子,指著街上悠哉悠哉的二人。
�“妹妹,怎麼不走了?”
�“哥哥,我們怎麼不能像他們那般?”
�“像他們哪般?”小男孩搔了搔頭皮,一副不能理解的困頓模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像他們那般。”
�“好吧,那哥哥也去買兩隻糖葫蘆。”
�“嗯。”
�“糖葫蘆好吃麼?”
�“不若他們的好吃。”
�“為何?”小男孩很是奇怪,明明這裡就只有一個老爺爺在賣糖葫蘆。
�“他們吃的比我們開心。”
�“呃?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好啦,被你饒暈了,快回家啦,阿孃要著急了。”小男孩最後有點急躁,拉著小女孩的手急急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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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說剛才的小女孩怎麼就覺得我們吃的比他們開心。”
�“我們是比他們開心哪!”
�“什麼嘛!人家小兄妹兩個也很開心的。”
�“不同。”
�“有何不同?”
�“我是相公,你是娘子。這就是不同。”
�“嘻嘻,是哦!怪不得小女孩不知道。”說完,一人吃了一顆糖葫蘆,覺得這幾顆糖葫蘆越發好吃起來。
�“閒兒?”
�“嗯?”
�“你剛才偷偷去軍營,做什麼?”
�“沒什麼啊,偷偷的去,多好玩!”
�“真的只是好玩?”
�“如假包換。”
�“即便是假的,你又能換個什麼?”
�“換成個真的唄!”
�“真的是什麼?”
�“真的自然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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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小心。”花閒沒中顏子君的圈套,看著顔子君失望的臉,她笑得更加不知檢點。正得意之際,忽覺身側一股殺意傳來,花閒全身的感官頃刻前全部甦醒過來,側耳聽風,極細極小的一種針尖刺透空氣的聲音,花閒小手輕揚,再轉身,手指赫然夾著一支細長的銀針,針芒在陽光照耀下熠熠閃著光輝。
�“咦?”這一切不過瞬息之間,花閒剛剛將針捏住,就感到四面八方被圍攏了一個嚴實,風聲忽然間大作,漫天飛針猶如冬日飄雪,席捲而下。
�說時遲那時快,花閒的小身子乍然飛起,似一隻飛蝶,蹁躚起舞,又似狂風中的落葉,似乎就要凌亂成泥。顔子君站在街心,眼睛一眨不眨緊追著花閒的身影,眼前那糰粉色的小身影一個變成倆又變成叄,最後唯餘重重蝶影,縈繞在顔子君的眉心眼角。顔子君不禁慨嘆,小娘子的輕功又精進了。蝶舞慢下來,狂風不再呼嘯,顔子君看著花閒變回了三個,兩個,一個。顔子君輕輕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便見到花閒正對著他笑,笑得一臉輕柔,一臉愜意,還有一絲邪氣。這般笑,顔子君從小看到大,從離開依蘭山那一日,日日在夢裡都有見到。
�“九哥,這隻糖葫蘆不能吃了,把你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