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的雅興!”
這在大廳上用酒菜的都是普通酒客,也就是長安城裡的尋常百姓和商賈,天子腳下煌煌帝都,生活在這座城池裡的人都是有幾分眼力的,見這華服青年氣勢不凡,就猜出是長安權貴子弟,便個個都垂下頭去,不敢對抗,各自悶頭吃喝,卻是加快了速度。
從那頭的角落裡匆匆過來兩個錦衣家奴,站在大廳中吆五喝六地揮手驅趕著眾人,“趕緊結賬滾蛋,我家公子正在宴請貴客,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一眾酒客敢怒不敢言,面面相覷間,就開始有人心有不甘地起身悻悻離去。
張瑄微微皺了皺眉,淡然道,“張力,這是什麼人,這麼霸道?”
張力躬身壓低聲音說,“公子爺,小的看剛才那人似是前太子少師韓休之孫、工部韓侍郎之子韓塹。”
張瑄哦了一聲,卻是掃了那兩個家奴一眼。
那兩個家奴一眼望過來,見張瑄坐在那裡沒有動彈,大聲斥責起來,“那人,趕緊走,趕緊走!吃完了還不趕緊走,留在這裡喧譁作甚?、。
張力不忿地抬頭冷笑道,“我家公子爺的酒菜還沒上,走什麼?”
這兩個家奴其實不是韓壟家的奴才,而是駙馬都尉楊錡府上的人。今日楊錡與太華公主的兒子楊僥和韓墮一起做東,宴請剛剛升任金吾衛兵馬指揮使、龍武將軍的楊漣,自然有家人相隨。
別看楊錡個人並無多大權勢,但畢竟是當朝駙馬,所謂宰相家丁堪比七品官,駙馬家的家人心氣高也是正常的。
見眼前這文士的家人竟敢“頂嘴”,一向霸道慣了的駙馬府家奴就吃不消了,罵罵咧咧地就上前來。
按說這些豪門家奴都是很知眉眼高低的,善於察言觀色。但盛唐又是衣冠時代,多從衣著看人,見張瑄穿著普通,這兩家奴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否則,就是給他們一個豹子膽,也不敢過來挑釁。
張力如今心氣也高了,因為自家主子現在權勢沖天。見這兩錦衣家奴衝上來,張力也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
張瑄眉頭緊蹙,輕輕拍了拍桌案,淡然道,“張力,回來!”
張力聞言,不敢說什麼,只好又恨恨地繞了回來。
“這聚香閣開門迎客,並非汝等的私產。吾等在此用酒菜,天經地義,你們如此咄咄逼人,豈不是欺人太甚?”張瑄這話一出口,頓時就引起了一些好事者的呼應。
“就是,就是,憑什麼攆我們走?”
“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兩個家奴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卻見那雅間的門被推開,方才那華服青年與另外一個高個子姿容秀美的華服少年並肩而出,向這邊瞥了一眼,沉聲道,“怎麼回事?”
兩個錦衣家奴見主子出來,心氣一壯,就跑過去手指著張瑄幾個人嘀咕了幾句。
韓墮和楊做算是“同學”,兩人師從蜀中大儒孟雪章,在成都遊學數載,此番是回京來參加春闈科考的。因為回京不久,所以對張瑄並不熟悉。
楊就乃是公主的兒子,天潢貴胄,那驕矜傲氣就不用說了。他緩步走過來,冷視著張瑄沉聲道,“這廳我們包下了,汝要用酒菜,可到樓下去。今日吾等在此宴請貴客,爾等且迴避吧。”
在楊做看來,他如此耐著性子跟張瑄“好好說”,已經算是給了對方一個天大的面子。
卻不料,張瑄根本就不鳥他。猶自靜靜龘坐在那裡神色淡然,等待著夥計上菜。其實夥計早就端著菜盤躲在一旁,哪裡還敢過來給他上菜?
韓墮有些怒了,手指著張瑄斥道,“楊公子跟汝說話……汝是聾子不成?”
張瑄他本來不過是想湊個熱鬧吃頓酒飯調劑下心情,卻不料又遇到這種事情,興致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