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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水到渠成

後想要再割裂,談何容易。

鐵慈笑得雍容高華,一臉坦蕩,一肚子算計他人的猥瑣,絕不會洩露絲毫。

蕭雪崖叫住了她,卻問了個和他不相干的問題,他道:“臣有個問題想請教殿下,您為何最終選擇了西南招討使?是因為他是容家門下嗎?”

帝王之術在於平衡,要想對付蕭家,抬舉容家是必要的。

鐵慈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這不過是常規想法而已。

但沉迷於在臣子間玩弄平衡的帝王,其實是無能的帝王。各種挑撥離間打擂臺手段,最終都會造成內耗和人才不能盡其用途。而一個黨派林立,困於內鬥的朝廷,對國力民生無益。

真正強力的帝王,講究的不是手腕,而是對臣下的量才而用和足夠的權威和掌控力,以及解決問題的能力。

這需要帝王本身文治武功,心在社稷,目光遠大,度量寬宏。

她笑:“不,孤不管那些。誰是誰的門下,誰打上了誰的標籤,在沒有做出有損朝廷和國家利益的事之前,他們都是孤的臣子,孤一視同仁。若孤因為誰誰和誰有關係就各種顧忌,就罔顧他們的十年寒窗,半生苦讀的成就,那孤遲早無人可用;如果他們最終因為派系和權力之爭而壞了事,自有國法天威治之。”

蕭雪崖往日裡冰山般的神情微有震動。

他見過無數愛權弄權者,聽過權力角鬥場上各種爭鬥和算計,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坦蕩和格局。

這才是帝王的心術和目光,不為外物牽引,見天地日月人心。

“這次定新知州,時間倉促,所以孤讓人收集了他們日常的瑣碎訊息。西南招討使性情有些耿介,不愛和人交往,周圍人評價一般,但再往深裡查問,就知道他是個孝子,帶著母親上任,並且揹著想要看山川的老母,走遍了西南的名山大川,一邊蒐集當地風俗民情,著書立說,一邊照顧老孃,事必躬親。沒有因為自己被架空而沮喪失意,也沒有上躥下跳鑽營換個肥缺,行力所能及之事,還能兼顧家人,造福後世,明顯是個心志堅定又隨遇而安的人,行事靈活有自己的主意,且熟悉西南民情,再合適不過。”

“而水運提舉,還算清廉,這麼肥的差事,沒有大肆盤剝確實難得。但是浮光江多年水盜猖獗,也沒有好生清理,這說明此人膽小怕事,性情畏怯,如今黔州變動在即,西州離燕南太近,十分重要,這樣的人,是擔不起這樣一處水陸通衢重地的父母重任的。”

“至於那位衛所鎮撫,孤的人還沒來得及得到他更多訊息,但孤去看了看他們,此人明顯是個靈活人物,很會看風色,話裡話外都在隱約表忠心,並且竟然看出了孤之後可能對黔州官場要換將,很有點躍躍欲試模樣。按說該用這樣的聰明人……蕭總管,你猜猜孤為什麼沒用?”

蕭雪崖沉默了一會,道:“太過聰明靈活,意味著心志不堅,極可能隨風搖擺。否則之前西州附近很多軍隊都捲入了這次火船事件,他麾下的兵為何卻撕得乾淨?當真是因為他對朝廷忠誠?看他性情,似乎並非如此憨直之人,那就值得思量了。”

鐵慈展顏,“大總管看似目下無塵,不想看人也如此辛辣。正是這個道理。黔州變動即將從西州起,這時候的西州,用不起這樣的牆頭草,不然有個風吹草動,腳底抹油就跑,孤日後怎麼安生回盛都。”

蕭雪崖不再說話,默默施了一禮。

無需再多問了,他想要看的,都看到了。

鐵慈也就很隨意擺了擺手,道一聲把這幾位官員送走就要繼續趕路,自去忙自己的事。

留下蕭雪崖在船頭,望著粼粼江水沉默。

昨夜那青衣人留下的薄冰已經化去,江水年年只相似,濤湧滌盪,一字排開的戰船桅尖刺向雲端。

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