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落下時,身下砰然一聲,冰冷梆硬,手下紋路歷歷,他知道那是寶座上的飛鷹翅扶手。
他已經坐在了王座上。
如之前一樣,被她親手“送”了過來。
兩邊階下立即跪下山呼大王。
他抬頭,隔著大殿,看向前方欄杆前的背影。
她已經轉身,背對著他伸手招了招。
我和你早已達成協議,該我得的必須給我,我不想要的,你硬塞我也不要。
那一個人的位置,人間萬物不可換。
國土和皇位,也不行。
她看向遠方,王宮內已經平息,宮外更遠處卻隱隱喧囂不休。
是容溥還沒收服左司言的兵嗎?
此時整個羚羊大街擠滿了左司言麾下的兵。
那木圖的兵衝去王宮救那木圖了,左司言的兵沒有了對手,茫然地在羚羊大街處聚集,等待大將的下一步指示。
左司言正在等容溥把解藥給他,容溥忽然上前,推翻了床榻前的屏風。
推翻屏風的那一霎,左司言慘叫:“別!”
但容溥眼睛都沒眨。
屏風轟然倒下,左司言和寵姬暴露在滿院子恭敬等待的部下眼裡。
眾將士:“……!!!”
容溥淡淡的語聲打破了窒息般的沉默,“大將得了馬上風,我需為他施救,但是還需要一味藥引,藏於王宮,得向大王索要。大將情況危急,等不得一來一回耽擱。還請各位幫忙,將大將抬去宮中。”
左司言聽著,猛然嚎叫:“你殺了我!”
要他這樣被抬出去,在所有自己部下和王城百姓眼裡,遊街示眾?
那他還不如死了!
他抬手就要拿匕首抹脖子,容溥才不給他就死,這樣在他的部下面前自盡,就達不到打擊軍心的效果,反而會激起士兵的憤怒和仇恨,到時候他們幾個一個都跑不掉。
他一抬手,很利落地卸掉了左司言和寵姬的左右肩關節,又往兩人嘴裡塞了破布,還猶自彬彬有禮和左司言部下解釋,“怕大將想不開,無論如何,保命要緊,是不是?”
他的部下只能訥訥點頭,又提議,“這個,那個,還是拿床被子給大將蓋上吧……外面冷。”
容溥微笑,“那是自然。”
田武拿了被子給兩人覆蓋好,只露出了頭,就這樣抬了出去。
左司言的部下想找馬車,但不知為何附近一輛牛馬車都沒有,只找到一輛沒有篷的簡陋牛車,容溥又在催促說時間久了於大將性命有礙
只是所謂欲蓋彌彰,這種情形抬出去,旁人一張望,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於是士兵三觀炸裂,百姓竊竊私語,小兒拍手笑鬧,閒漢調笑跟隨,所經之處家家窗扇開啟,指指點點,還有無知小兒大聲詢問:“孃孃,做什麼這個叔叔和這個姨姨疊在一起。”
便有大人捂住他嘴把他拽開,“莫瞎問,醜死個人!”
士兵們不住驅趕圍觀百姓,可惜人們躲在門後的偷窺和竊笑更讓人難以忍受。
左司言的臉色青青紅紅,最後轉為冷煞的蒼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受了這奇恥大辱,已經註定成為笑柄,以後是否還能帶兵還是未知數。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起曾有人告誡他,沉迷女色者,遲早會死在女人身上。
如今他可不就是被女人害了。
他恨給他佈局的人,但更恨的,卻還是身下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
此刻她還在嚶嚶哭泣,把臉藏在他的臉下面不給人看見。
害他如此,竟然還想留住她自己的顏面?
他忽然喉舌用力,狠狠呸出了口內的破布。
田武正要給他塞回去,容溥忽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