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書院正式發通告了。
良堂的學生們對此比較踴躍,已經有幾個學業還算不錯的學生表示了想去歷練。倒不是想從此走小吏的道路,打的還是國子監生推舉的主意。
下午是騎射課,鐵慈換了騎裝一路往武場去的時候,一群女學生興奮地從她身邊跑過,鐵慈看著她們的背影,有些出神。
容蔚很受歡迎啊。
身邊有香風掠過,卻是衛瑄和幾個女伴,興沖沖的也沒注意她。
衛瑄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騎裝,顏色明豔嬌嫩,襯得她越發白皙甜美。
鐵慈聽見她身邊女伴和她道:“阿瑄,近日打扮得這麼美,容先生一定很喜歡。”
另一人也道:“阿瑄打不打扮,容先生都喜歡,沒見他日日都和阿瑄一個桌子上吃飯?”
書院餐堂分了男女隔間,但只要女學生願意,還是可以出來吃飯的,只不過大多數女學生都不願意罷了。
衛瑄卻是一直在外間吃飯,畢竟她還要帶著弟弟,衛瑆生得高大,還容易忽然發作暴躁,衛瑄因此不敢和女學生們太過接近。
鐵慈步子慢了慢,心想自己吃飯總比別人遲,去的時候餐堂都沒人了,但這事倒也沒聽衛瑄說過啊。
最近鐵慈常去她那裡,姐弟倆因為情況特殊,有單獨的一個小院子,方便鐵慈過去訓練衛瑆。衛瑆安靜文雅了許多,開始說兩三個字的詞語,衛瑄神色眼看著就明朗起來。時不時給鐵慈送東西,兩人也漸漸熟悉起來。
衛瑄對鐵慈很是感激,這種感激表現在行動上,就是各種關切。送衣送食送禮物,還派小廝來收鐵慈的衣裳說要幫她洗。鐵慈敬謝不敏,衣裳禮物都謝絕,五次送食大概接受一次。衛瑄也是聰明人,之後就不再送別的東西,做吃食都當著鐵慈的面,自己先吃為敬。鐵慈再推卻不得,每日裡各種花式被投餵,感覺不過半個月自己就胖了一圈。
雖然鐵慈比較小心,但總是晚上才有空過去,難免被人看見一兩次,孤男寡女的,漸漸便有流言出來,衛瑄不甚在意的樣子,鐵慈卻不能不替女兒家閨譽想著,日常在外頭都避著她些。
但此刻,倒用不著她避,素來眼觀八方的衛瑄,整個人魂都不在這裡。
此刻聽女伴們調侃,她臉上並不羞澀,笑容越發甜蜜,“容先生是對南方風土人情有興趣,找我多問幾句罷了。你們可別太早打趣。”
有人便笑,“這話說的,那以後你們水到渠成了,就可以打趣了?”
衛瑄便笑著去擰那人的嘴。
鐵慈看了一眼衛瑄,側頰和耳朵紅紅的。
她放慢了腳步。
丹霜因為上次的事,這次堅持要陪她一起上課,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公子,你不高興。”
“啊?有嗎?”鐵慈眨眨眼。
丹霜話少,給了她一個“你很虛偽噯”的眼神,不吭氣。
鐵慈不急不慢地走著,忽然道:“丹霜,你說我忽然變得荒淫,喜歡強搶民男充斥後宮,太后會不會很歡喜我的墮落?”
丹霜一針見血地問:“你想搶誰?”
“泛指,泛指,孤三宮六院,想搶誰就搶誰。”
丹霜使勁想了想,沒想出這樣的行為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只面無表情地道:“您真喜歡的不能搶,您不喜歡的搶來做甚?”
鐵慈再次被擊中,瞪著她的扎心丫鬟半晌,渾身的氣都洩了出去。
是啊,不能搶。
不能任性,不能放縱。
她自己前途未明,八面埋伏,有什麼權力把無辜的人拖進血局?
她鏢選了遼東王子,那是因為足夠遠,足夠不相干,足夠有背景,不容易被牽連死了,牽連出了什麼事自己也不至於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