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滾。”
皇太女第一次說這麼粗俗的話,飛羽卻聽得又多喝了三勺湯。
鐵慈轉頭看他,月色下他側面線條美好清透,是和飛羽的婉媚截然不同的顏色,去掉屬於女子的柔美線條,多了幾分屬於男子的英逸的美。
她心中默默地道,真好。
看事情不妨從好處看。
最起碼,她一直以來的糾結為難不就解決了嗎。
也不用擔心一顆心分兩半,蕾絲邊還是雙刀了。
也不知道賀先生幫自己把婚退掉沒有。之前聽說定安王有提出解除婚約,父皇一怒之下沒有立即批覆,如今正好,順水推舟。
定安王的兒子,她往日只注意過受寵的,排行在前的那幾個。後頭的不受寵的,她日理萬機,也沒那個精神關注,既然從未聽說,想來也是默默無聞,並不出挑,那婚約,說解也就解了。
飛羽很快就察覺到她那默默的一眼,他眼角瞟過來,飛光流水,極其漂亮的弧度。
兩人目光一碰即分。
忽然都有點口乾舌燥。
趕緊各自去拿湯勺舀湯。
卻沒發現不知不覺中湯已經見底,兩柄勺子相撞在鍋底清脆一聲。
兩人轉頭對看一眼,忽然齊齊笑了起來。
底下的人們被香氣吸引,總有意無意往甲板上溜一圈,抬頭正看見上頭少年們的笑容,清亮乾淨,海水和月色都融化在眼眸裡。
像這夜溫柔起伏的海風海潮一般動人。
眾人心中感嘆。
啊,少年人們的友誼,多麼美好。
桅杆上,滿心裡毫無友誼只有圈圈叉叉的兩人,開始玩起了那口鍋。
飛羽的勺子敲在鍋邊,清脆叮鈴,細聽來頗有節奏。
飛羽道:“我們那兒的小曲兒,彈給你聽。說的是一個小姑娘在結冰的大海邊,救了一條擱淺的鯊魚,鯊魚贈送給她一隻自己骨頭做的哨子,教了她這支曲子,只要她吹響哨子……”
他說到這裡,鐵慈忽然就想起當初海上初遇時,從他那裡得到一隻骨頭狀的哨子。
很明顯飛羽也想到了,看一眼她神色便知道她顯然也串聯了他的各個身份,轉頭對她脖子瞧去,那裡什麼都沒有。
沒見她戴過。
“為什麼不戴?”
“什麼人送的東西我都戴?萬一裡頭有毒呢?”
“那東西呢?珍藏起來了嗎?”
“不記得了,或許扔進了海里?”
其實沒有,鐵慈還挺喜歡的,雖然不戴,也讓赤雪好好收起來了。
飛羽哼了一聲,鐵慈卻對他攤開手。
“嗯?”
“嗯什麼嗯,偷我的東西,該還了。”
海上初遇一場大戰,她被摸走了欽德之寶,很顯然飛羽也沒研究那東西,鐵慈也從未在他身上發現過。
飛羽揣著袖子,道:“還沒問你,那是什麼?我摸索過好久,都沒能開啟,彷彿機關很是精巧。”
鐵慈那個小印,外頭還套著一層玉套,玉套上做了機關,需要她手指上擦上特製的藥油,再用力印上去,才能開啟。而且還必須是她自己的手指印。
這是師父做出來的機關,用師父的話說這叫指紋鎖,但是因為技術不到位,只能用一次。
欽德之寶的效力本就高於另一枚私章,鐵慈輕易是不會啟用的。
正因為機關只能她開啟,所以鐵慈被偷走這印章這麼久,也不怎麼著急。實在找不到,回去往邸報上一登,直接作廢便是。
那私章做得像個小把件,渾然一體,飛羽能一口道破機關,已經很了不得。
鐵慈道:“那就是個把件,只是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