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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盤裡放著拭手的雪白毛巾。

說起來,上次陸文秀生辰宴時並沒有這些,果然老太太的壽宴規格要比小姑娘高很多。

或者,該說是府裡來的客人比上次的身份重許多?

她一邊想,一邊在盆裡淨了手,又伸著白玉般的雙手任下人們擦拭乾淨。

九歌是第一次面對這些,不像微娘那麼坦然,不過她畢竟有些小心思,眼角瞟著微娘,有板有眼地照做,竟然並沒有出醜露乖,看著就像是經過了許多次的大家閨秀一般。

水榭裡一時間淨悄悄地,沒一位姑娘隨意開口說話,就連阮桐都收斂了許多。

淨手之後,這批下人退了出去,另一批丫鬟魚貫而入,手中捧著盤盞杯碟,宴席這才是正式開始。

☆、暗波湧,星拱月

說起來,陸府辦宴席的規格雖然稱得上是盛宴,但顧家本就是豪商,在這方面的奢華簡直無人能及。光論盤盞杯碟以及蔬果羹湯的話,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陸府的下人們個個舉止有禮,進退有度,那氣度風華簡直比得上大家姑娘,尤其是這宴席上的規矩,一道又一道,不常經過這些的人,怕是一不小心就得出醜露乖。

開始水榭裡都用錦屏隔開,自陸文秀進來後,下人們就把錦屏折起來,彼此間都能看得到。

陸文秀雖然已經坐到了最裡面的桌子,阮桐卻留在了微娘這邊的桌上。

微娘手裡拿著白瓷勺,攪了攪碗裡的羹湯,輕輕嚐了一口。

阮桐一直留心看著她,見她舉止間並不見露怯,反有一種落落大度的芳華,不由心中詫異。

反觀顧九歌,雖然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但眼珠卻滴溜溜地左瞥一下,右掃一眼,明顯是在觀察席上其他姑娘的作派,接著照做。

阮桐冷哼一聲:“明明是個粗俗丫頭,卻學的什麼斯文作派?也不怕丟了自家的醜?!”

席上其他小姑娘都抬頭互相看看,目光最後落到九歌和微娘身上。

說起來,這次陸府請的客人,大多都是富貴兼具的,光佔個富字根本沒有進陸府的資格。席前互通姓名之後,也只有顧家這兩個女兒在她們中算是另類。

微娘雖然聽到了那句話,卻根本不動聲色,只用包銀筷子在面前的菜碟子夾了根青菜,神態於從容中透著雍容,竟比之席上的其他姑娘看著還貴氣幾分。

倒是九歌臉上火辣辣地,雖然敷著粉,卻明顯能看出臉頰通紅。偏偏阮桐那話雖然尖酸刻薄,卻根本沒有指名道姓,她便反駁不得,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微娘放下筷子,拿起旁邊的銀匙,舀了個丸子。

九歌垂著頭,沉靜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未免過於示弱,性子一上來,索性拿起筷子夾了面前盤子中的一小朵花。這盤菜做得很是風雅,整盤都是一朵朵不知道什麼東西雕成的鮮花,嬌豔欲滴。

這桌上的盤碟,幾乎樣樣盤裡都有主菜配菜,一個不小心把配菜夾了,就會惹人嘲笑。

但這滿盤子的花,根本沒什麼配菜。她這樣做,總是沒差的吧?

此時姑娘們都注意著她,眼見她這舉動,不由都愣住了,既而面上露出驚詫或輕視之意。

阮桐用帕子擦了擦唇,輕笑一聲:“這顧家大房的姑娘看著還不差,怎地二房就差了這麼多?連吃個東西都弄不清哪兒是吃的,哪兒是看的。”

顧九歌臉上更紅。她夾那朵花回來後,席上姑娘們的眼色就像裡面含著根刺一樣,她立刻知道一定是自己做錯了。可她弄不明白,不就是朵花嗎?不夾回來吃,難道整盤子菜都只能用看的?

阮桐故意拾起面前的筷子,伸到九歌剛剛夾過的那盤菜裡,輕輕地點起花蕊,放進自己碗中,又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滿是諷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