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走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遮沒攔的橋頭說話。正明一看這陣勢就知道雷東寶想說的是什麼,他忙遞上一支煙,輕道:「書記要我做什麼?」 雷東寶剛才跟項東說專案時候的快活勁全沒了,坐在橋欄上悶悶地吸菸:「怎麼離婚?」 正明也知道今天韋春紅大鬧租屋的事,但聞此言還是驚道:「幹嗎離婚?」 「我要小馮肚皮裡的小孩。」 「書記,你完全可以不離婚,我可以出面幫你同小馮談,許她一點好處,小孩生下來歸你,離婚這種傷筋動骨的事……再說影響也不大好。到底……是不是書記嫌春紅姐長得老相?」 「你少瞎猜,跟你說了,我要孩子,我一點冒險都不敢。」 「書記,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又不是不能生,你這不一炮命中了嗎,你怕個什麼?咱不說你跟春紅姐的情分,就說你要離婚,你得分多少錢給春紅姐,可買個小馮生的孩子,那套房子就算給她,再給她個十萬,她能好好找個人嫁了,誰敢嫌她。書記,三思。」 「我對誰都沒情分,我不寶貝誰,我只寶貝我的種。這孩子,肯定跟我那沒生出來的孩子像。」 正明立刻沒聲兒了,但心裡說,腦子肯定跟那個沒生出來的孩子差許多,宋家人多聰明啊。 「你不是鬼主意挺多嗎?怎麼問你就沒話了?」 正明只得賠笑,連聲說讓他好好想想。雷東寶沒逼他,兩人坐橋頭抽菸。好一會兒,正明道:「書記,我去跟春紅姐說說。」 「說什麼?」 「書記就別問了,逃不過是我替書記挨春紅姐罵去,春紅姐罵爽快了,她是個明理的,她會做出正確決定。」 雷東寶想了會兒,道:「行,你去,趕緊去,她還沒關門,這時候。恐怕她關門了今晚也睡不著。」 正明問雷東寶拿了車鑰匙離去。 韋春紅的飯店今天早早打烊,而韋春紅果然是沒睡著。宋運輝給她的反饋是談崩,連宋運輝都沒辦法,她還能指望誰。她又哭了好久,親妹妹陪她一起哭一起罵,可也沒用。尤其是想到今晚雷東寶又不知在哪個屋裡找那狐狸精鬼混,韋春紅更氣得了無生趣。這個時候正明敲門,韋春紅估計這是個說客,她讓正明進來,看正明到底打算說什麼。 正明進門,韋春紅劈面就道:「你還有臉見我,他們當著你勾搭成奸,你瞞得好!」 正明連忙賠笑:「這事我有責任,我有責任,我向春紅姐道歉。剛才我也勸了書記,別提離婚,拿筆錢打發了那丫頭,孩子拿來春紅姐養著,書記總算有後,大家照舊過日子,不是好?春紅姐你說呢?但書記怕那女孩子打胎。你說一手錢一手棍子伺候著,小姑娘有家有廟的,敢打胎嗎?」 韋春紅道:「對,就那話,你給我跟狐狸精去說。」 正明小心地道:「可書記說不行。書記說那孩子肯定最像他過去那個沒見天日的孩子,因為那狐狸精長得像宋總的姐姐,書記一點風險都不敢冒。」 韋春紅今天第二度驚住,久久地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她到現在才明白雷東寶的真正心思。想到雷東寶至今皮夾裡還夾著宋運萍的照片,再加雷東寶想死了要個孩子,這兩條加起來,她一個半路夫妻又沒養個一兒半女的還有什麼話可說。 正明等了會兒,等到韋春紅終於眨了眼睛,合上嘴唇,才道:「春紅姐,你做了我那麼多年的姐,我實心實意勸你一句,當務之急,讓孩子平安生下來,讓書記記你的情。至於以後,你還有什麼顧忌?書記總是欠你的。」 韋春紅猛地扭頭,盯住正明,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你讓我想想,你回吧。」 正明賠笑告辭,走出門外才敢喘出長氣。他清楚韋春紅的為人,市縣開兩家飯店豈是容易的,那是黑白兩道都得擺平的活計,比開貿易公司還複雜。除了生孩子,韋春紅實在沒辦法,其他豈有韋春紅做不到的?基本上,如無意外,他算是圓滿完成書記交給的任務了。 正明走後,韋春紅淚也不流了,人也清楚了,與妹妹關門商量對策。都覺得正明說得實在。她也不等雷東寶再上門來,自己打電話上門給雷東寶,說她念在多年情分上,答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