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也不能從此不做事吧。」 「一方面……是你說的這個原因,另一方面,我在北京還有才上幼兒園的兒子需要我。」 「可我不捨得你。不過你回去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兒子以後生下來,我每天得把他拴我身邊,自己骨肉自己疼。以後我去北京看你。」 「我們是朋友,你什麼時候去北京找我都行。」 「別又門口派個秘書擋我,我可不是花言巧語的人,沒事我不會找你。」 徐書記聽了反而笑,雷東寶要不是這麼直說才怪了。「不一樣,前一陣我如果放你進門,就不好意思擋住別人了,否則是不給別人面子,我還不煩死?我相信你也不會與我計較。」 「那倒是。」 「我走以後……陳平原這個人,如果用得好,他是個很能幹事的人,如果沒人約束他,他這人手腳放開了也挺難弄。以後沒我在,陳平原對你的態度應該會有變化。你有兩條路得走,一條是以後離他遠點,別讓他手指抓得到,你不是個能跟他這種人混得到一起的人;一條是偶爾送點好處出去,別吝嗇。至於你在做的事,儘管放心大膽地做,國家政策應該是越來越活。如果有什麼反覆,我會來信通知你。」 「聽你的。」 「你小舅子在金州總廠做得不錯,水書記跟我說,這孩子做事腳踏實地,又能做大事,是個可造之才。可小孩子還沒定性,不能給他太多光環,太捧著他會把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扼殺他的發展。如果你小舅子回家吐苦水,你鼓勵他一下,不過也別把水書記一直注目他的事告訴他。」 「早說過了,我要我小舅子不撞南牆不回頭,他聽我的。」 「那就好,有你這個榜樣在,他學著就是。東寶,我還是最擔心你,你性格太沖,狡猾太少,容易得罪人做錯事。以後做事,多想想以退為進。要不,以後撞到南牆了,來電話問我吧。」 「好。我家萍萍也一直管著我,我現在起碼已經不會再拔出拳頭就打。」 徐書記笑笑,看看手錶,叫上雷東寶一起上雷家吃飯。進村時候不時指點雷東寶怎麼改造村落,怎麼真正提高大家的生活層次,達到某種超前高度。雷東寶一一答應,徐書記說的有些東西,他想都沒想過。 徐書記看到宋運萍,再看看雷東寶,發覺這兩人對比太大,不由失笑,跟雷東寶說他確實應該對愛人好一點,這樣的人當年肯下嫁,可見是對他雷東寶非常好。宋運萍看到徐書記則是肅然起敬,徐書記身材清癯,長相出色也罷了,電視電影上又不是沒見過好看的男人,只是這個徐書記……看上去說不出地高貴。
秋風染山頭的時候,徐書記一個電話打到隊部,問小雷家周圍有沒有可以釣魚的河流,雷東寶說兩個魚塘隨便他挑,徐書記一聽在電話那頭笑了,他又不是饞魚腥了想到小雷家打秋風,他只不過想週末時候找個清靜地方散散心。雷東寶才明白過來,忙說有,不僅是那兒水清魚多,還少人過去,只是路難走點。 雷東寶很為能替徐書記出力而高興,星期天一早先去地裡割些蔬菜,就轉去縣裡接了徐書記到野河塘釣魚。野河塘果然清靜,坐河邊釣魚,身後有蒼翠的小山包遮擋,頭頂有兩人合抱大柳樹遮陽。只是雷東寶拿來一頂女人用寬沿草帽要徐書記戴上,說柳樹上面毛毛蟲最多最毒,掉一條到脖子上,辣得跟火燙過一般地難受。雷東寶出來前,宋運萍已經吩咐過他,人家書記是來找清靜的,要他別多嘴,一邊兒自己玩。他依言,各自坐下後,他就不打擾。但釣魚這等水磨活兒實在不是他這種沒耐心的人能做的,他早有自知之明,撒一把蝦竿沿河塘放著,就地掘來的蚯蚓,粗的給徐書記釣魚,細的他釣蝦。 徐書記拿出來的釣竿烏黑鋥亮,可以伸縮,據說是日本貨,可釣了半天沒見一條魚上鉤。雷東寶的蝦竿是臨時問人借的,反而忙得不亦樂乎,淨見他在草叢裡竄,不過常釣上的是偷吃的小指頭長的小魚。 金風徐徐,吹得河岸邊的蘆花漫天飛舞,沾上人的頭髮,也有些被鱗躍的小浪花一把揪住。立刻就有小魚躥上,一口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