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皇早年便恩准了的,沿途官府,誰敢刁難便是大逆不道……”
韋弘敏臉沉下來,只是冷笑,果然如此,這個秦少游真是寸步不讓啊,不過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好在韋弘敏這時候還想起了好訊息,他問道:“那麼好訊息是什麼呢?”
孫先生道:“自從天下分封建鎮之後,天下三十七鎮都督紛紛招兵買馬,積蓄錢糧,也正因為如此,河南府那兒的工商只怕有些維持不下去了,學生再那裡的所見所聞,多是商賈的抱怨,他們今年的盈利,已經大大減少,許多人本是要投產,如今也紛紛畏首畏尾,甚至有些工坊難以為繼,聽說,已經開始遣散匠人,那些匠人失了生計,成了流民,每日在街上閒逛,又少不得出現許多作奸犯科之事,當初的時候,河南府為了開工商,吸引了無數的百姓,而如今,這些百姓一旦失了生計,反而就成了神策府最大的負擔,不出學生意外的話,今年神策府的商稅將會大大減少,可是許多人失去生計,就不免要增大賑濟的開支,人總要養活吧,若是大家餓著肚子,非要反了不可,所以神策府弄出了一個以工代賑之法,可是這以工代賑,終究還是花錢的,除此之外,因為治安變壞,又少不得在維持治安方面,增加一大筆開銷。一邊是商稅減少,一邊卻又要大大增加開銷,如此一來,不出數年,肯定要入不敷出。這河南府的工商,再這樣下去,必定是難以維持的了。”
“除此之外,河南府的薪俸也減少了不少,一方面是商賈們無利可圖了,不得不縮減工錢,另一方面,也是可做的工少了,失去生計的匠人什麼價錢都肯去幹,許多人已經開始滋生不滿,商賈們不滿,匠人們不滿,尤其是洛陽與孟津,如今承載著百姓近百萬之眾,如此多的人,想要養活他們,讓他們找到生計可是不易,只要再壓一壓,學生可以肯定,這神策府不需外力,必然要毀於一旦。”
這個孫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當初的時候,韋弘敏派他去洛陽,他在洛陽曾住過幾年,所以對工商尤為熟稔,甚至還寫過幾本關於商貿的書籍,在河南府一帶的學者之中頗有一些地位。
河南府的工商興起之後,許多人便開始研究起工商的規律起來,於是漸漸的,有一批人成為了專業的工商理論家,這孫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在針對河南府工商方面,昭義軍的種種措施,幾乎都是這位孫先生來操刀,他看問題十分精準,對工商的規律也摸的很透徹,所謂的工商,無非就是建立在消費之上罷了,本質就是市場,而市場足夠大的時候,工商便可瘋狂的滋長,創造出前所未見的繁榮景象,而一旦市場出現了動盪,那麼必定會出現無數的問題和漏洞,孫先生針對神策府,用的就是縮減市場之法,只有不斷的萎縮河南府的市場,盡力的聯絡各地的諸侯對河南府的工商市場提高門檻,那麼河南府的繁榮就是鏡花水月。
這一次想從神策府商隊那兒分一杯羹,收一筆買路錢,不過是一個由頭而已,真正的目的,反而是表明昭義軍的態度,這個態度一出,那些敏感的商賈便能看出昭義軍對於河南府的敵視,連神策府的商隊都容不下,怎麼還容得下其他的商隊,到了那時,大家對於市場的預判只會越來越悲觀,而愈加的悲觀,大家投資的動力就會減少,已經生產的貨物賣不出去,新建的工坊只能倒閉,匠人和學徒,還有碼頭上的腳力就不免要失去生計,成為城中的流民,這些人,對於神策府的傷害,卻是極大,只要有一星半點的火藥星子,就足以毀滅整個河南府了。
所以孫先生顯得很是興奮,而韋弘敏對此一知半解,卻見孫先生篤定的樣子,也不禁有些信服,總算……還是有好訊息的,不管怎麼說,卻算是一件快意的事,韋弘敏頜首道:“若是如此下去,需要多久,才能讓這河南府徹底毀滅。”
孫先生道:“三五年足夠了,不過若是想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