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月中旬了,外面馬路上的汽車尾氣已經湧出了熱浪,路邊的景觀林裡也響起了知了的叫聲。
他住的酒店就在楊樂蓉那個小區外,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給楊樂蓉發了個資訊,結果沒回。等下午去了俱樂部才知道,楊樂蓉居然請病假了。
“咦,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嘛,怎麼今天就生病了?”
到了顧元嘆這個地步,世俗的眼光已經不放在他眼裡了,想到什麼就做。在小區門口買了點水果,然後直接上門了。
這種老式小區也沒有門鈴,敲了好一會才開門。
讓他沒想到的是,開門的居然是個睡眼惺忪的中年婦女,抄著本地話問他找誰。等他說明來意後,婦女領著他進了門,一指側臥室說:“小姑娘住在那間,你們動靜小點,我還要上夜班呢!”說完打著哈欠回了房間。
敲了兩下門,裡面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關。”
當他推開門後,昏暗的房間裡一股悶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房間是隔斷出來的木板房,也就10個平方左右,顯得相當逼仄。
不大的房間裡被一張單人床佔了一半,還有個活動衣櫃,以及梳妝檯,別的就沒什麼了。楊樂蓉靠在臨窗的床上,見到他進來了,就打算起來。
“別動別動~”把水果放在地上,顧元嘆走上前讓她躺了下去。
“咳咳……你…你怎麼來了?”楊樂蓉咳嗽著問到。
顧元嘆轉頭看了眼,見到實在沒地方坐的,只好坐在床邊了,嘴裡說:“見你沒上班,就來看看怎麼回事。”
“來,我幫你把個脈。”也不等楊樂蓉拒絕,拉過她的手就診斷了起來。
“我…我沒事,就是感冒了。咳咳……”被他拽著手,楊樂蓉有點不好意思,說著又咳嗽了起來。
顧元嘆一搭她的手腕就知道了,確實是感冒,不過是熱傷風。
“你這房子在頂樓,溫度太高,而且也不通風,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楊樂蓉本身就是藥劑師,也粗通病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嘴上卻說:“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顧元嘆一眼就看穿她的窘迫,想了想問道:“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楊樂蓉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考慮了一會還是給他講了起來。
原來她之所以如此落魄,完全是因為她父親嗜賭,把家裡的藥店、房子、車子全賭輸了,老婆跟他離婚,兒子跟他斷絕了關係,楊樂蓉在受不了討債人的騷擾後,也被逼來了ks。
別人的故事永遠是故事,沒有感同身受自然就沒有切膚之痛,顧元嘆更不可能幫著聲討她的父親。
“那他現在人呢?”
楊樂蓉苦笑了一下說:“應該在彩票店吧!”
“他住哪裡?”
“就在隔壁106。”
楊樂蓉身體問題不大,他起身出了房間,轉頭一看,就在隔壁的三合板門上用紅油漆寫著個“106”。
伸手一擰球形鎖,沒想到根本就沒鎖。
門開啟後,一股酸臭的黴味混合著熱浪迎面而來,令顧元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等味道散了後,他才抬腿走了進去。
跟楊樂蓉的房子差不多大小,不同的是這間房子正對西山太陽,在六月中的時節,房子裡的溫度可想而知。
屋裡很亂,到處都是舊報紙、彩票、刮刮樂,一張鋪著竹蓆的行軍床上、毛毯和彩票共舞;地上敞開的布邊旅行箱裡、凌亂的衣物和各種臭蟲齊飛。
除此之外床頭還放了個小收音機,看樣子是用來收聽彩票實時資訊的。
看了一眼他就沒興趣了,這種失意後把希望寄託在彩票上、夢想著一夜暴富的男人,跟他講道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