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神山和尚長嘆一聲,說道:“唉,小僧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小僧數十年苦學,在國師眼中,實不足一哂。哪怕小僧能當上武林盟主,只怕也不是國師的對手。”
鳩摩智不動聲色,只是雙手合十說道:“善哉,善哉!大師何必太謙?”
在場的武林人士卻個個垂頭喪氣,都明白與玄慈大師齊名的清涼寺方丈給逼到要說這番話,無異於是自認大宋武功技不如人。
這麼一來,不但神山上人一敗塗地,亦使中土武人在番人之前大丟臉面。
全冠清、呂章、單伯山、吳長風、蘇星河、慕容復諸人也均覺面目無光。
在這萬分尷尬之中,忽聽一個威嚴有楞的女子聲音說道:“哼,好個野和尚,竟敢在姥姥面前指鹿為馬,混淆是非!”
眾人悚然一驚,循聲望去,只瞧見方才之語竟出自一個美豔絕倫的妙齡女郎口中,正是坐在無涯子和東方不敗身邊的天山童姥。
原來玉皇頂上諸般事故,天山童姥一一都瞧在眼裡,她見識廣博,只見鳩摩智使出的乃是少林寺大金剛拳拳法、般若掌掌法、摩訶指指法,但運用這拳法、掌法、指法的內功,卻是“小無相功”。
天山童姥的師父只把此功傳給李秋水一人。但在靈鷲宮地下石室的壁上圓圈之中,記載有“小無相功”的高深秘奧,被她給看了個清清楚楚。
“小無相功”是道家之學。講究清靜無為,神遊太虛。較之佛家武功中的“無住無著”之學,名雖略同,實質大異。
天山童姥目睹鳩摩智施展少林寺絕技之時,明明不過是以一門小無相功,使動般若掌、摩訶指、大金剛拳等招數,只因小無相功威力強勁,一使出便鎮懾當場,在不會這門內功之人眼中。便以為他真的精通少林派各門絕技。
實則七十二門絕技中,般若掌有般若掌的內功,摩訶指有摩訶指的內功,大金剛拳有大金剛拳的內功,涇渭分明,截不相混。
這雖非魚目混珠,小無相功的威力也決不在任何少林絕技之下,但終究是玩弄陰謀手段,欺中原武人無知。
天山童姥心覺奇怪的是,此事明顯已極。在座數千江湖人士,竟無一人直斥其非。
她可不知這小無相功博大精深,又是道家武學。封禪臺下所坐,不是道行不夠的道士,便是佛門弟子、俗家武人,當然參不透其中奧秘。
何況“小無相功”以“無相”兩字為要旨,不著形相,無跡可尋,若非本人也是此道高手,決計看不出來。
眼見中原群豪大多垂頭喪氣,爭強好勝之心不比鳩摩智少了半分的天山童姥。當然要強行出頭,殺一殺他的威風。
鳩摩智眼見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子。竟敢自稱“姥姥”,還當面如此指摘自己。心中不快,便即三步合作兩步行至她跟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方才所使武功,招招式式,貨真價實。女施主何出此言呢?”
天山童姥也不起身,大大咧咧地坐在原處,白了他一眼,答道:“哼,小和尚,你先前用道家的內力運使佛門的招式,胡亂嫁接,恐怕就要大難臨頭了,還有工夫在這裡跟你姥姥多費唇舌,爭一時長短?還不快速速下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運功療傷!”
鳩摩智一聽,額頭沁出些許冷汗,但還是強自鎮定,繼續說道:“什麼胡亂嫁接,大難臨頭?施主之語,不太也危言聳聽了麼?”
天山童姥正欲開口解釋,卻聽全冠清說道:“國師,咱們還有選出武林盟主的要事,亟待辦理,你自己的私事,能否容後再說?”
其實他也沒聽明白天山童姥方才所說言語的意思,但總算有人為大宋武人出頭,形勢變得對己方有利,便連忙想方設法轉回正題。
鳩摩智和天山童姥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