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那也別用我的牙刷!!!”
“……可是我已經在刷了。”
……
刷完牙的楊明乖乖地跑到飯桌前,用和在飯桌前轉悠的夫人一樣熱切的目光盯著飯菜,“我可以吃了嗎?”
熟悉的薄荷的味道夾在飯菜的香味中飄在鼻尖,沈文靜無奈地想,看來得儘快讓人準備一份男人的生活用品,“開飯吧。”
沈文靜一聲令下,楊明立馬操起筷子,一通胡吃海塞,等吃得八分飽才慢下速度,他抬頭一看沈文靜正坐在對面笑著看他,男人當即覺得自己的臉熱得不像話,低下頭就是一句,“對不起。”
“沒想到你這麼能吃。”男人的頭埋得更低了,他難得吃到這麼可口的夥食,一不小心就忘了形,他這麼沒有禮貌,對方……一定很生氣吧。
“對不起。”
沈文靜看著對面一味道歉的男人為難地思索片刻,夾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歡的竹筍到男人的碗裡,“傻瓜,說你能吃是在誇你呢,快抬起頭來,吃飯,吃飯,這麼多的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還不幫我分擔一點。”
“嗯。”男人沈悶地應了一聲。抬起的一雙紅了眼眶的眼睛卻讓沈文靜措手不及,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害男人哭,又覺得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感動地哭泣的男人十分可愛,他頭腦一熱,伸手摸了摸男人硬硬的短髮,“乖,不哭,當心嗆著。”男人卻似乎哭得更厲害了,亮晶晶的水珠一顆一顆掉進他的碗裡,沈文靜只得手忙腳亂地給男人夾菜,希望藉此男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飯菜上。
小小的一方桌上,男人一邊掉著眼淚一邊默默扒飯,混著眼淚的飯菜具體是什麼味道他不知道,只知道那無疑是他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頓飯。這一刻,也許沈文靜不知道,楊明確是記在心裡記了一輩子,是這個人給了他離開家門之後的第一頓飽飯。
☆、(十)紙飛機
沈文靜的房間在二樓,說是房間,其實遠遠超過了一般房間的面積,是沈文靜成年後應他的要求打通了原來的牆壁,中間用一些裝飾巧妙的隔擋營造出不同的氛圍,但整體上它簡潔舒適,最重要的是空間夠大,於是沈文靜才能在裡面盡情地做一些特別的事情。
傭人收走了碗筷,楊明目前還處在哭過的尷尬中,沒有臉對沈文靜跟前跟後,沈文靜獨自去逗了會兒夫人,奈何夫人和他依然不對盤,賞了他三道抓痕後自己一邊玩去了。
盛夏,屋外蟬聲陣陣,屋內死氣沈沈。
百無聊賴的沈文靜從書櫃下掏出一疊白紙,一個接著一個開始折飛機,折出的飛機有大有小尺寸不一,仔細看來摺疊的手法也不一樣,那些紙飛機造型各異,卻都精緻工整,宛如藝術品。沈文靜抱著他的飛機來到房間盡頭,虛劃了一道白線,舉臂射出。
那些紙飛機看著好看,飛行的距離卻不一而同,有得遠有得近,有的急速墜落,有的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堪堪落在楊明的腳邊,男人拾起一隻沈文靜的“藝術品”,討好地送到他的面前。
“誰讓你撿起來的,快放回去。”
楊明乖乖地把手裡的“藝術品”放回原來的地上。
“沈文靜,你折這麼多紙飛機幹嘛?”
沈文靜取出最後一隻紙飛機,反覆摺疊而牢固的機鼻,三分之一處完美的重心位置,充分利用氣流的寬闊翼展,他托住這隻紙飛機,屏息用適當的力量將之推了出去。纖巧的白影筆直地飛了出去,在空中緩緩滑翔了許久,最終堪堪撞上另一端的落地窗停了下來。沈文靜在心裡悄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N年前的一次手工課上,自己造型古怪的紙飛機被沈文浩帶著全班的男生狠狠嘲笑了一番,但事實證明那種機鼻尖尖長長造型華麗的紙飛機完全就是廢物,最重要的果然還是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