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低首,眼中一閃。恨聲道。
“死了?”女子輕道,臉上毫無表情,只是撫摸健馬的小手抓起一把馬鬃攥緊,健馬吃痛,仰頭一聲長嘶。
“惕隱滑哥,所以……你就這麼回來了?”女子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細汗自男子面上滑下,男子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深吸一口氣,輕道:“我只是想過來跟你說聲對不起!安八魯少爺是為了救我才……我明天就回中原去!月理朵,記住!我偷回那份配方全都是因為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我要那份配方卻都是因為我們契丹!惕隱滑哥,我是契丹最強大的迭剌部的酋長的女人。自從我十四歲嫁給我表哥開始,我的一生,都將會獻給契丹。”女子騰然轉身,嬌美的臉上肅然,身上爆發出就連一般男子都沒有的氣勢。
惕隱滑哥看著這樣的月理朵,眼底的痴迷毫不掩飾的表示出來。正是這樣的女子,才是自己喜歡的,不是麼?
我手中撫摸著一支粗糙的竹笛,身上以未亡人的身份穿著麻衣,可是,我卻一滴眼淚都沒有——自安八魯死後到現在,我根本就沒有哭。
十天了,安八魯的屍體就這樣被我用碩大的冰塊給鎮起來,擺放在後院中間。七月份炎熱的天氣早就將冰塊融化,一陣陣惡臭從安八魯的屍體上散發出來。僕人們老遠聞見,都捂嘴繞了過去。可是我卻毫無所覺,臉上的屍斑一塊一塊的,使得那張可愛的娃娃臉顯得有點猙獰。
脖頸處的箭傷口上,有幾條肉蛆在費力的掙扎,想要破殼而出。我拿起匕首,扒在棺材沿上,一條一條的將肉蛆挑出來,細細剁爛。
“安八魯!看——我給你報仇了!”一聲冷笑,我頹然道。安八魯是不知道我為他報仇的,因為他已經死了,死在我的箭下。我哭不出來,我想,他說的對,我真的不愛他,只是一直寵愛著他。當他是弟弟而已。
而我真正愛著的人,卻為了火藥的配方。毫無廉恥的派人過來做臥底,他自己卻不過來!不想見我麼?是啊!他現在已經是契丹最大迭剌部的酋長,將來還會是整個契丹的王。他關心的,只是他的大業而已!
肉蛆完全不知道,在外面有一個人正手執利刃,等待著下一條出來送死。
“唔——,你好惡心!”一個男聲出現在我身後,隨即乾嘔不止。
“慢慢吐,吐啊吐的,也就習慣了。”我淡淡道。沒有轉過頭,因為我已經聽出那個聲音的主人——蕭白。
“真不明白,你還是不是女子?你這個樣子,是男人的都會躲你遠遠的。”蕭白躲到老遠,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詭異的看著我。
“嗬——沒有看見我穿著未亡人的衣服麼?我可不再需要男人來愛了。”苦澀一笑,我將匕首用一邊的花葉擦乾淨。
“你們有結婚麼?難不成你真的準備為他守一輩子貞潔麼?”蕭白的聲音有點詫異。
“不行麼?我並不是為了他在守貞潔,只是我需要這樣一個身份而已!司琮說的對,政者,永遠是寂寞的。我既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我就要獨自寂寞的走下去。選擇安八魯是個錯誤,我應該早就知道,像我這樣一個一身麻煩的人,不應該去招惹這麼單純的小孩。”我苦澀道,看向安八魯黑青色的小臉。
語畢,我沒有注意到蕭白怪異的神情。
站起身來!費力的拖過一邊的棺材蓋。鬱卒道:“蕭白,過來幫個忙!”搬了半天,棺材蓋子居然紋絲不動。
“哇——,你還真是捨得!居然用上好的沉香楠木做棺材。老實說,是不是貪汙受賄得來的?這很貴欸——,又重的要死。”一腳,蕭白挑起棺材蓋,調侃道。
隨著棺材蓋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最後穩穩當當的正好將棺材蓋上。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