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鄉長當的，我看還不如回來當個小科員。”妻子姜虹，見文漢亭又去換了杯茶，還不住的去看手機，心事重重，著急忙慌的樣子，去廚房切了盤水果，放在他的面前：“我先去睡了，改天再審問你孫美娟的事。”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王文軒的電話先打了過來：“文鄉長，我們已經大致瞭解清楚了。這個自稱為副所長的趙斌，其實是縣天保中心內招進來的職工，他爸是縣林業局的副局長趙俊敏。趙斌現在借調到了縣林業派出所，聽天保站的馮友發說，他們在私下裡都叫他趙所長的。這個趙斌和馮犮發是表兄弟，他們這次上來，本來是馮犮發邀請他們上來玩的，上來後，聽馮友發說了鄉上發展食用菌的事，可能還有鄉上對不是本鄉的村民，還在鄉上領取退耕還林的人，一畝要收二十五元的手續費的事，他們就以林業派出所的名義，和天保站的人，到種植戶家去核查。我讓他們拿出相關的執法檔案，他們說跟林業局口頭請示了的，請示的人就是那個趙局長，我們去電話核實，那個趙局長又是個模稜兩可的態度。對了，其餘幾個人的身份我們也核實了，有兩個是社會閒散人員，另外的三個人，都是縣天保中心的，你看這事兒，怎麼處理呀？”

文漢亭去關上臥室的門，在客廳裡聽完王文軒的彙報，才問道：“整個事態沒有再擴大吧？”

“沒有，”王文軒說：“除了蘇柏娃，還有的老白娃都回家了。”

文漢亭又問：“關於亂砍濫伐的事，給老百姓是怎麼解釋的？”

“文鄉長，是這樣的，”電話裡卻傳來了李富貴的聲音：“我們給老百姓說，是亂砍濫伐也好，罰款也好，都要有紅標頭檔案，沒有紅標頭檔案，都不做數。”

剛說到這，文漢亭的手機裡，又有電話打了進來，看見是楊永華打進來的，只好對李富貴說了句：“先這樣。”就接通了楊永華的手機。

“喂，楊局長。”

“文鄉長，情況跟你簡單說一下吧，你們收取退耕還林手續費，每畝二十五塊錢，得罰了很多人，上面的那幾個人，就是給你們找茬的。加之我也即將離任，有人著急上位，早都狂的沒邊了。”楊永華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調息：“我也不繞圈子，說這些，你聽的明白吧？”

“我懂你的意思，老領導，”文漢亭故做輕鬆的笑著：“你說你的。”

“你們鄉發展食用菌，以林養林，是林區百姓發展林業經濟，增加收入的一個好辦法，這一點，我在收到你們的報告後，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我們林業局內部，以及其他的相關會議上，多次予以了肯定，”楊永華說到這裡，似乎是點燃了一支菸，抽了幾口，才接著說：“在你們鄉上去的那幾個人，我們趙局長說這個事他知道，之於亂砍濫伐和罰款的事，他倒是推的一乾二淨。所以文鄉長，我已經明確交待趙局長了，讓他打電話通知那些人，包括朱家河天保站的，明天一早，立即返回局裡，接受局裡的內部處理。你們鄉里的穩定工作，還是要你們自已去做，就當給我個面子，我今天也才是公示的第二天。”

“說哪裡話呢，老領導，”文漢亭趕忙謙遜的道：“穩定工作，本來就是我們基層工作的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