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是其中一項。它不僅包括廳堂庭院的打掃,還包括廚房裡的清洗,為這個,她還專門把李媽媽派到了廚房,就是怕有人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壞了肚子,搞出笑話來。
沈穆清一聽,大驚失色後又面露羞愧:“姐姐,都是我家不好……”
梁幼惠卻拉著沈穆清的衣袖,焦灼地道:“不,不關妹妹家的事,是我,是我……不應該吃那顛不梭……”
沈穆清一怔。還以為那顛不梭有什麼問題。
她高聲喊著落梅:“你叫了那吉祥福的班主過來。”
“別叫,別叫……”梁幼惠聽了,竟然眼帶哀求地望著沈穆清,“都是我的錯,不關別人的事。”
沈穆清見她息事寧人到沒有原則的地步,不由暗暗皺眉:“姐姐別擔心,我只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並不是要追究誰,也不會把姐姐扯進來的!”
梁幼惠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妹妹有所不知,我,我,我是因為一年多沒有吃大葷的東西了,所以才會……”
沈穆清愕然。
“妹妹快把人叫回來……”梁幼惠望著沈穆清,淚眼婆娑。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沈穆清還是讓人把落梅重新叫了回來,道:“你還是先去前頭穿堂看看——看看那邊的筵席散了沒有!”
落梅應聲而去,梁幼惠這才鬆一口氣,滿臉感激地喊了一聲“妹妹”。
沈穆清拉著梁幼惠坐下,正色地道:“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梁幼惠突然間淚如雨下:“……我長得又高又胖……家裡人讓我少吃些……特別是油膩的東西……我有快一年沒吃肉了……偏偏我又最喜歡吃……”說著,突然就趴在炕几上嚎頭大哭起來。
沈穆清目瞪口呆。
她最不擅長處理這種事……以前的同學也好,同事也好,大家都自詡是精英,打碎了牙齒還合血吞,誰會在一個剛認識的人面前這樣失態的哭——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想到這裡,沈穆清的眼皮不由一跳。
她耐著性子安撫梁幼惠:“別哭了……小心眼睛腫了,等會不好出去見人了。”
梁幼惠抽抽泣泣了半天,終於收了聲,接過了沈穆清遞的手帕擦著眼睛:“妹妹看我,一定很可笑吧!”口氣很是沮喪。
沈穆清佯怒道:“姐姐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妹妹,我沒那意思!”梁幼惠又開始哭泣,“我,我也不想這樣……來的時候,娘還特意讓周媽媽告訴我規矩的……祖母還把身邊最機靈的紫紗撥給我用,可我還是出了醜……”梁幼惠手裡的手帕絞成了一團,“我,我還到你屋裡上淨房……這要是傳出去了,我,我,我有什麼顏面見人……”說著,又趴在炕几上哭了起來。
沈穆清起身坐到了梁幼惠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地道:“姐姐快點傷心了。是在我這裡,又不是在別處……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你現在肚子好些了沒有……我原也是怕出這事,家裡還備了些藥……不如吃點,免得等會到夫人們面前失禮,那才是真正的沒體面……”
梁幼惠一聽,立刻點頭,旋即又露出遲疑的表情來:“……要是別人知道了……”
“你放心,我屋裡的人,都是能使喚上的,就是太太那裡,也能瞞天過海。”
梁幼惠望著沈穆清的目光就有了幾分佩服。
沈穆清叫了英紛進來:“去把前兩天劉先生制的健脾丸拿兩粒來,再出去悄悄掃甌雪來。”
英紛應聲進了睡房,很快拿了梧桐子大小的蜜丸來,又服侍梁幼惠吞了,屈膝行禮退了下去。
梁幼惠吃了健脾丸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人的精神明顯地舒緩下來。她羞赧地望著沈穆清,低低地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