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自覺不自覺的充當著間諜的女孩子來說,這樣的經歷實在是太過晦澀和不堪了,如今遠離宮廷爭鬥,伴隨古佛青燈,倘若真的能尋得一方心頭淨土,豈不是善哉善哉!
邪夫人並不理會眾人的沉默,活酒不絕的說了一通後,便直直的盯著上前的王熙鳳。這個能幹的兒媳婦,掌管榮國府多年,如今雖然被迫交出了權柄,可是餘威仍在,加上對於府裡的一切又都是熟諳於心,自己的打算要想施行,卻是必要得到她的支援和配合。
王熙鳳勉強的笑了笑,說道:
“夫人的提議自是好的,論理,咱們家早該有能為、有魄力的來整飭一番的,可是我一今年輕媳婦,既拉不下臉來,也做不起勢子,今兒夫人有此宏願,咱們又
“只是什麼?”
邪夫人聽見王熙鳳如此的推重自己,不由越發的興高采烈,連聲說道,
“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不用害怕,以前老太君和二夫人心軟,不肯傷了家人的臉面,我卻是不怕的,你老爺已經說了,內府的事情,都由我管起來,只要能省下嚼口,就是大功一件!”
眾人聽邪夫人說的粗鄙,早已流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來,只是看著王熙鳳要如何應答,那王熙鳳歪著腦袋想了片刻,才說道:
“只是府里人口事項繁雜,要想理出一個頭緒來,實在是不易的。就譬如那些個戲子,若是咱們沒來由的突然遣散了回去,只怕外頭人更是看著笑話,老爺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邪夫人一愣,脫口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
王熙鳳道:
“總得找個由頭,再問過了她們自己的意思,不願留下的,便讓他們的父母來領回去,再發上幾兩銀子的路費,這都是老祖宗那裡的成例。
“還要發遣散銀子?”
邪夫人一聽王熙鳳的話,不由又皺起了眉頭,忙將戲子的事兒擱下,又問道,
“那別的事項呢?你們莫要誑我,咱們現在比不得老祖宗時候,家大業大,如今那走進的少,出的多,我也不是吝嗇,還是想咱們家能度過這番難關才是。”
王熙鳳忙道:
“誰說不是呢,只是還要細細的商議才是。”
邪夫人見王熙鳳只是不鹹不淡的說著虛話,心中不快,沉著臉說道:
“我倒不信,我也是大家子出身,還管不過這個府來,你讓管事兒的賴家、林家、吳家等幾個媳婦明兒都把各自管的事項、賬目呈上來,我要一一的細看。”
王熙鳳見邪夫人生氣,連忙賠笑著答應一聲,此時,卻見外頭王熙鳳的丫頭平兒突然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道:
“外頭有兩個女的求見。”
“是井麼人?”
“說是保齡侯府的。”
“又是史家?”
邪夫人和眾人都是一驚。這個史家可沒有賈府那樣幸運,忠靖侯史鼎被問斬之後,史家接連的罷官抄家,風流雲散,就連他那個並沒有證據證明參與到了此次謀反事件中的弟弟保齡候史翼也受到了牽連,被貶了一個外省的小小閒官,原因就是他將侄女史湘雲許配給了企圖兵變的衛若蘭。
少了這兩位當家之人,金陵回家中的史家頓時大廈傾頹,不復盛況,這些天不少史家之人都想來賈府投奔賈母,可是,老太太卻病倒在了床上,竟是誰也不見,而主事的邪夫人則毫不客氣將這些失了勢的親戚們拒絕在了門外。
“我不是說了,史家的人上門就說老太太病了,不能見人,何必又來煩我?!”
邪夫人怒氣衝衝的說道,
“你們瞧瞧,自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哪裡還經得起他們的折騰!”
平兒等邢夫人發完了火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