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捧在手心裡的“金鳳凰”產生如此的念頭,倒也頗值得驕傲一番了啊。
果然,寶玉話未說完,釵黛雲探幾個早已聽絃知音,抿嘴一笑。沉默了片刻,終是黛玉替寶玉解了圍,站起身對著賈芸說道:
“前些日子,我也曾聽寶姐姐說過你的那些戲文,關目雖是精巧,可惜裡面只有賓白,全無填詞作詩,見不得真功夫,今日裡,芸二爺倘能做出一首好詩來,我們才服了你!日後詩社雅集,必不缺你的一張邀箋,如何?”
賈芸見黛玉為了維護寶玉,如此叫陣,不由生出一絲執拗的心氣來,聞言只是一笑道:
“那便勉附驥尾,姑且一試吧。”
探春在旁邊又說道:
“既如此,你們也須各自起個雅號方可。”
湘雲道:
“我家雖有幾處軒館,我又不住,借了來也沒趣。”
李紈道:
“適才老太太說家裡曾有一個枕霞水閣,難道不是你們家的?依我說就叫‘枕霞舊友’,可還使得?”
眾人一致稱讚,又說起賈芸,寶釵道:
“芸哥兒既然住著雪芹軒,那就叫采芹生吧!”
黛玉笑道:
“你們看看,老太太剛說要給她找一個讀書種子,寶姐姐就急著要芸哥兒去泮宮采芹了呢!”
眾人掌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李紈更是拉著黛玉的手說道:
“真真這個顰丫頭的嘴,最是厲害不饒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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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殘菊
被林黛玉一番戲謔,寶釵早已羞急的獨自跑到了山坡上的桂花樹底下假意賞花去了。
秋風吹來,打落一天的桂子,花雨一般降下,星星點點地撲散到她濃黑的髮髻之上,寶釵卻只低著頭髮愣,好生奇怪,往常被寶黛二人譏諷上幾句,總覺得心裡有些兒隱隱的不舒服,唯獨今天,聽著她拿自己和賈芸打趣,寶釵卻是難得的體味出一絲甜甜的感覺來。
黛玉見寶釵逃走,便也不為己甚,命人掇了一個繡墩,依闌坐著,拿著一根釣竿釣魚,旁邊寶玉黏黏的陪著說話,湘雲依舊忙忙的張羅著丫頭們的酒席,探春、惜春和李紈在垂柳陰中看鷗鷺,迎春卻獨在花陰下,拿這個針兒穿茉莉花,只剩下賈芸獨自一人坐在亭子裡的牆壁前,望著牆上的十二個詩題苦思冥想。
老實講,他在大學裡除了正常的功課,唯獨感興趣的只有戲劇,對於古典詩詞之道並不擅長,所知道的也極有限,這會子能背出來也就是那課文中的寥寥幾十首,卻似乎並沒有詠菊的絕唱。
“還真是痛苦啊……”
賈芸喃喃自語一句,一一掃過那十二個刁鑽的題目——《憶菊》、《訪菊》、《種菊》、《對菊》、《供菊》、《詠菊》、《畫菊》、《問菊》、《簪菊》、《菊影》、《菊夢》、《殘菊》。正念道最末一個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響起後世周小天王的那首膾炙人口的電影插曲: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賈芸頓時感覺有了一些兒頭緒,忙忙的問李紈的丫頭素雲要來紙筆,鋪在桌子上,苦心孤詣起來。
“既然沒有能力剽竊名家,那就自己試著寫一首吧,最多也不過是被大觀園裡的詩社除名罷了,自己難道還在乎這些?”
想到這裡,賈芸心中略定,拼命的回想著課上老師曾介紹過的古詩的格律平仄,卻聽得耳邊環佩之聲叮咚,原來竟是寶釵頭一個上去將《憶菊》勾了,緊接著黛玉上前把第八個《問菊》和第十一個《菊夢》也勾了,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