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加些小心為好”。
聽著小紅的話,賈芸嘴角微微的翹起,帶著一抹有些促狹的笑意,卻並不說話,從視窗中望去,迷迷茫茫的雪天中,好些丫鬟婆子正急勢匆的趕往正院小紅一見,不由得緊張起來,轉頭望著賈芸問道:
“看這些婆子們如此惶急,莫非莊頭們已經到了不成?!”
“未必”。
賈芸雙眼眯起,搖了搖頭,卻見又有一個丫鬟正踩著雪朝這邊跑來。一邊還氣喘吁吁的喊道:
“二爺,不好了,京兆府派了差人來,說要拿了大老爺去過堂呢,前頭已經亂成一片,老太太讓我來請你去商議!”
“瑰珀姐姐”。
小紅認出來人,忙將屋門開啟。把琥珀迎進客廳,大冷天裡,琥珀丫頭的腦門上卻密密的滲出一層細汗;顯然,在如今風雨飄搖的賈府。任何一個來自外界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下頭人無限的聯想和驚怖。
“走”
賈芸將外頭的大氅緊了緊,跟著琥珀朝前院走去,一路之上,只見那些丫頭、婆子和小廝們都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神色間陰晴不定,更有幾個穿著製衣的皂吏肅立在兩邊,看似威嚴,卻只把兩眼盯著那些年輕的丫頭們亂看。
賈芸進得大堂,只見賈府中老老少少的男子們差不多都已聚齊,賈母拉著拐技,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賈政則一臉愁容,搓著雙手站在曾和賈芸打過交道的京兆尹賀羽身邊。低聲的辯說著什麼,到是犯了事兒的賈赦,顯得頗有些從容之意,只斜著眼睛打量著賀羽和賈政,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來。在他們夫婦的邊上,還站著兒子賈漣和庶子賈綜,賈漣袖著手在邪氏身邊小心的安慰著,年紀尚幼的賈綜則嚇得緊緊抓著邪夫人的衣角,圓睜大眼,只朝著那些衙役們手中的棍棒刀劍死盯。
“芸哥兒!”
看見賈芸進屋,賈母先招呼了一聲,也打斷了賈政喋喋不休的說話。眾人都把眼睛朝賈芸看來,尤其是賈赦和賀羽兩個,更是目光閃爍。各懷心事。
“你瞧瞧,這賀大人大約是怕不能絕了我賈家的門戶,這會子又帶了兵馬闖進府來,說要將我這大兒子綁了去呢。”
聽了賈母的牢騷之言,賀羽倒也不敢怠慢,畢竟是堂堂的國公夫人。論品秩,還在自己之上,連忙躬身一禮說道:
“老太太休如此說,下官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賈大人為求石家的那二十把古扇,命人私造罪名,冤打成招。斑斑證詞,那賈雨村卻已是供認不諱的了”。
賈漣在一旁冷笑道:
“那不過是胥吏賈雨村為求自贖貪酷之罪的一面之詞,還請賀大人明察”。
賀羽道:
“本官斷不會冤屈了賈大人,是非曲直,且去了府衙再分說不遲”。
那邪夫人一聽說果然要去府衙。頓時放聲大哭起來,賈綜也嚇得縮在邪氏懷裡垂淚,幾個賈赦的姬妾原本還躲在幕後,如今聽得老爺要被帶走,也顧不得什麼搶將出來大哭。堂上頓時亂做一團,賈赦和賈徒等勸了這個”那個,又哭起來,那裡攔得住,就連賈母幾次喝止也全無效力。好在賈芸衝到門口,將外頭那些驚疑不定的丫頭婆子都叫了進來,這才拉扯著退回了院內。
“都放心罷了,不過是小人作祟,構詞誣陷,用不了幾天,就能昭雪放還的。
賈赦對著眾人說道,
“況且賀大人又是我的知交,如今更是結著親事,自然會處處照應,就是西寧王爺,也必念著我當日的功勞呢
隨著鐵網山之事的結束,東平郡王已經再次退居到了二線,而發遣山西的西寧王則特赦回京,再次掌管起了刑獄大權,他既是賈赦的主子。又兼最近賈府正吵吵嚷嚷的要把幾位小姐送嫁過去,自然是情分滿滿,賈赦也並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