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我倒也懂,只是不知郭兄以為何處是那譚虎的七寸?”李員外迫不及待地問道。
“此事易爾,李兄不妨想一想,那譚虎憑什麼能夠請動王運副出手相助?”郭父意味深長道。
“還能如何,咱們王運副的為人誰不清楚,無非就是這個給的足罷了。”李員外捻鬚冷笑,左手翻出一枚熙寧元寶銅錢,在幾人眼前晃了晃。
“沒錯,彼輩以此物為捆綁,於我們這等商賈人而言,便正該以此物破之。”說著,郭父伸手拿過銅錢,將之倒扣在桌案之上。
李夫人卻有些疑惑不解:“郭大哥是說以金錢開道,收買那王運副?這怕是行不通吧,且不說我們能給的錢是否比譚家多,只說若是這般行事,同與對方和解何異?”
郭父聞言搖了搖頭:“嫂夫人誤會了,如此舉動與資敵何異?我不取也。但若是讓我們設法譚家再拿不出多餘銀錢呢,卻不知以咱們王運副的性子,還會不會出死力幫忙?”
李員外恍然:“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們兩人聯手,砸了他譚家生財的盤子便是。只是郭兄,這樣做真的就能夠救出三個孩子嗎?”
郭父當即也是有些黯然:“在商言商,我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若不奏效,怕不是真得像李兄你說的那樣,發一次少年意氣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手按在了腰間長劍之上。
李家夫婦點了點頭,而後便是各自沉默。
良久,李員外才咬牙道:“譚家的生意半在借貸,半在絲綢布匹。借貸生意我們不好插手,不妨就拿綢緞布匹生意開刀。”
“具體怎麼去做,就要仰仗李兄佈局了。”郭父畢竟生意單一,只經營著些文具、書籍生意,論起商戰來卻是經驗不足。
“此事倒也不難,論起絲綢布匹生意,無外乎斷其蠶絲、紗料供應以絕其生產,輸廉價成品以亂其定價,輔以重金收買其店內掌櫃、夥計而為己用等等,不出半月,便可見成效。 ”
說起做生意的各種明裡暗裡,正義的或是陰暗的路子,李員外當即侃侃而談起來。
“好,那我們不要耽擱,我即刻去聯絡故舊,你這邊也再詳細規劃一番。今日晚間,我們便在泰豐樓大宴賓朋。”
話音落下,郭父雷厲風行,起身邊走,卻果然是一口茶水也未飲的。
......
燭光搖曳,吳希於床榻之上坐起身來,大大伸了個懶腰。
此時大概午時剛過,看其人的樣子大概是美美午睡了一番。
此前他往往是精力旺盛到不需要午睡的,但也不是進了獄中之後變得懶散,而是陰暗潮溼的環境下,實在是有些太過熬人精力。
而這才是正式入獄的第一天而已。
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下,吳希將目光投向牢房門口,卻果然見到一個頗顯得精美的食盒放在彼處,
他還隱約記得是自己正半夢半醒時,獄卒來喊他吃午飯未果,怕將飯菜直接放置在地上會引來蟲鼠之類,這才尋了個食盒盛裝了起來。
踱步走上前去,提起食盒坐回到床榻上,緩緩接起倒扣其上的蓋子,一股飯菜香味便飄然而出。
這飯菜一看就不可能是安撫司衙門供給,而是從外面酒樓裡叫來的外賣。
看著那精美的食盒和香氣撲鼻的飯菜,吳希不由得暗笑一聲,坐牢做到他這樣子也真是很舒坦了。
咱老吳也算享受一把特權階級的滋味。
美美享用著午飯,卻又聽到監牢大門方向傳來開門響動,隨即又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音越發接近。
吳希還以為又是譚虎、翟越兩人去而復返,便皺著眉頭轉向牢房內側,一副不願見人的模樣。
腳步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