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聞言望去,卻見果然是翟越這廝又在抨擊。
不過平心而論,若說這兩首詩哪個公認為好,怕是眾人也的確會出現分歧。
於是,此時便有和事老適時站了出來,只說什麼不分伯仲、且當平手云云。
李如這邊聽得此類說法十分惱怒,又要開口反駁,卻被吳希眼神示意所阻。
“翟兄所言甚是,不過此作只是說理,若論文辭、寫景,且聽我另一首如何?”
翟越那裡明顯沒料到吳希竟還靈感未竭,當場有些發愣。
吳希卻不管他是不是發愣,只是自顧自吟誦起來。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好,好,真是佳作,子瞻,你可真是撿了個了不起的好學生。”
“沈公啊沈公,我可從沒提過什麼老師學生的話,再說人家孩子也沒答應。”
此時,兩人談笑聲自酒樓外傳入其中,接著只見穿戴著蓑衣的兩人帶著五六名隨從走了進來,屋內眾人頓時炸開了鍋,一個個連忙起身問好。
“沈太守!”“蘇州判!”“沈郡君!”“蘇別駕!”
各式各樣的稱呼頓時響起,不用說,自然是杭州知州沈立與杭州通判蘇軾連袂而至。
“坐,坐,都坐。今日沒有什麼太守別駕,只有滿堂文人匯聚一堂而已。”沈立招呼著眾人各自落座,便與蘇軾一起來到孟教授所坐主桌,相互見禮後各自落座。
吳希也趕忙來到兩人跟前,恭敬下拜問好:“學生見過太守、州判。”
沈立此時也是對著吳希上下打量,而後不住頷首:“真真是一表人才,子瞻,後繼有人啊。”
“哈哈,難得沈公有夸人的時候,如此看來這吳二郎確是一名才子無疑了。”
吳希趕忙回道:“不敢當兩位長者謬讚。”
說起來,這還是吳希第一次見到本州知州沈立,只見對方已是滿頭白髮,臉上佈滿褶皺,大略看來恐怕已近古稀之年。
只能說也真是這個時代的活化石了。
“吳二郎,太過謙虛會讓人覺得你虛偽圓滑,你可懂得?”
“唯,學生謹記。”吳希聞言也是識相作答。
“嗯,孺子可教。子瞻,人家可都自稱學生了,這個老師你做不做,不做老夫可就來做了。”沈立打趣道。
誰知旁邊孟教授卻是當即插話:“二位,這可是我的得意門生,怎麼當著人家的面搶老師做呢?”
沈立當即樂道:“孟兄,我們說的是韓退之所謂的授業恩師,你可不要胡攪蠻纏啊。”
孟教授也是隨之而笑,生性平和的他也不介意眼前這個得意弟子,能夠拜蘇軾這樣的文人領袖為師。
是的,很少有人知道——即使此時的吳希也都不知道,這位孟教授其實一直十分欣賞他,因為他擅長經學和文章這一點與孟教授年輕時如此相似。
去年科場改制,孟教授可是實打實的為吳希高興了好幾天。
“沈公,孟公,蘇某年不過三旬有餘,何德何能教育如此英才啊?”
“子瞻剛剛教訓學生的話就不記得了?我看你這廝才真的是虛偽圓滑。”沈立當即反駁道。
蘇軾聞言一時大樂,也是連聲告罪,而後又朝著吳希問道:“如何?吳二郎,可願拜在我門下嗎?”
吳希有點詫異,這都哪跟哪啊?這事情進展未免太快了吧?
不過吳希這次發愣卻是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旁李如悄悄扯著袖子提醒,他這才醒悟,朝四周望去,這才發現周圍佈滿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情知繼續猶豫下去必然引起眾怒,吳希當即面向蘇軾長身而拜:“學生自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