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未能來得及撤回本方一邊的,自然是與韓三等人拼殺得最為激烈的人,包括李言的親衛和一部分追隨日久的民兵軍卒。
這些人的急切表現,無疑是展露了他們作為李言死忠的身份。
因此吳希領人趕來與韓三會合之後,根本沒有半點勸降他們的興致,畢竟這樣的降兵是需要人來看守的,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隨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身旁護衛們加入戰團,這些人並沒有支撐過百息,便一個個或是死在了吳希一方的刀刃下,或是自蹈火海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得益於李言這廝找來的木柴質量不錯,加上桐油額外的助燃作用,一場沖天之火伴隨著滾滾濃煙愈演愈烈。
雖然天邊的太陽終於依依不捨暫別了人間,但在火光的照耀下荀家宅院左近幾乎亮如白晝。
隨著火勢的進一步蔓延,吳希等人也對火逼的後退不止,火焰的熾熱倒還是其次,主要是桐油、木柴燃燒產生的毒煙,等閒人實在不難以忍受。
也就是今夜風向始終是偏北風,否則這一場火就成了,吳希給自己準備安葬儀式了。
隔著熊熊烈焰,吳希和李言雙方都已無力再判斷對方的動向,而這就給了吳希他們一個絕佳的突圍良機。
“郎君,火勢這般強盛,我們在此處恐怕也是難以長久存身的。而對面儼然已經大亂,我們趁此機會突圍出去吧。”
對於韓三的建議,吳希也是十分認同的,他環顧了一下自己身後的人群,想要搞清楚自己這邊到目前為止的損失情況。
甫一打眼望去,吳希便已然大概心中有數了。
剛剛自己帶人去縱火時,本是帶了四個禁軍作為幫手的,而中途又撿了九個民兵加入了隊伍,此時卻是回來了十四人。
而留守在這邊的,除了種建中和荀禮兩個傷員之外該有八人,剛剛都在韓三的帶領下出去吸引火力來著。
但此刻粗略看去,房間中相比起之前並沒有多幾個人。
“郎君,僕剛剛點過了,咱們自京中帶出來的禁軍弟兄,除了跟著韓銳那邊的兩個生死未卜外,一共折損了五個,都是在剛剛的戰鬥中沒能救回來的。”
彙報完情況,韓三便微微低下頭拱手認罪:“此皆是僕不習戰事的緣故,請郎君待脫離險境之後,重責於僕,僕絕無二話。”
對於韓三的請罪,吳希卻只是嘆了口氣,而後將對方虛扶了起來。
畢竟此刻不是追究什麼責任的時候,而且人家韓三身為一介家僕,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有足夠魄力做出決斷,已經很了不起了,又何必再去苛責什麼呢?
吳希只是有些自責,若是由始至終他都能謹慎一些,或許也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了。
哪有堂堂天子使臣,卻被地方官吏逼迫到這般境地的!
“諸位放心,待此間事了,但凡我吳希尚有一口氣在,今日害我們到這個份上的賊人,便須對此血債血償。”
一眾禁軍面對吳希的鄭重承諾,自也只能是拱手應是而已。
他們已經太過於疲累了,雖然吳希的話他們是相信的,此刻卻也沒辦法給對方多少情緒上的反饋了。
而剛剛“入夥”的幾名本州民兵軍卒那邊,卻是個個露出了尷尬顏色,吳希口中的所謂“賊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包括他們的。
吳希當然察覺到了這一狀況,卻是當即解釋道:“幾位義士何以作這般表情?今次你等既是倒戈反正,自已是與李言他們劃清了界限的。不瞞諸位,本官已經決定,待從此處離開後,便將諸位義士的名字一一上稟聖人,請他為各位多加賞賜。”
那幾名民兵軍卒聽了這話,也是當即一陣千恩萬謝,淳樸的他們並沒有去考慮,吳希此刻其實並